(五)无视(1 / 2)
碍于修养,后面那个字到嘴边被咽了回去,宋启立于床前,听得此言气愤地转身,不欲再看眼前的男人。---
他这一气不要紧,大袖一挥,直接抽到了薛北朔的脸上,薛北朔顺势往后一倒,后背的刀伤撞到了榻板,伤口崩开,在床榻上绽出一朵红瑰。
“嘶……我说宋大人,你快消消气罢,我这好容易逃回来了,没死在敕勒人手里,再交代在你这密室之中,可就太有损威名了。”
“你有个屁威名!”
宋启再也顾不上什么修养与否,留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密室。
“哎?哎!宋大人!”
任薛北朔在后面如何嚎叫,宋启皆是不为所动,卓澈按着薛北朔的肩头,将他身上的伤口均处理妥当了,才轻轻一笑,道:“薛大人,稍后我会送些食物过来,你无需劳神,在此好生休养罢。”
“那宋启呢,”薛北朔急切地开口,“他就这么走了?”
卓澈的表情不见变化,不卑不亢道:“我家大人并非什么无礼之人,想来是有要事在身,待处理妥当了,自会来密室探望大人。”
出了书房,不见宋启,卓澈当然知道这位自己看着长大的宋大人此刻有什么“要紧之事”,左右薛北朔是个外人,他也不急去送什么吃食,总归还是宋启最重要。
径直去了宋悯的房间,一打开门,便瞧见宋启盘着腿坐在榻上,双目紧闭,眉宇之间的躁意却尽显无遗。
“我的大人,又在修仙了?”
卓澈闪身进屋,反手带上的门。
他是极了解宋启的,难过或是生气,只要情绪有什么不对,宋启就喜欢一头扎进宋悯的房间,时常要待上大半天才肯出来。
只要卓澈撞见,宋启每每都是要被立马揪出来的,用他的话说,本就心情不好,待在那房间里,再多思量一份二公子的事,便不要活的念头都该有了。
“说了多少次了,我在静坐。”
卓澈只觉得好笑,勾起嘴角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眼前的人:“是,静坐,可心若不乱,何须静坐呢?再说我看你坐也白坐,静不下来。”
“卓澈你,”宋启睁开双眼,果然神情更气愤了,“放肆!”
“嗯,对,赶紧出来,别等我去请你。”
卓澈双臂环在胸前,丝毫不见半点下属听见主子呵斥后该有的模样。
“卓澈你反了?要不明天开始我叫你大人?”
“我是什么大人?”卓澈将手臂放下,一步一步朝宋启走去,“廷尉大人?”
廷尉掌刑罚,宋启哪会听不出这话里的威胁之意,登时把腿垂了下来,伸手去够那靴子。---
“你你你……留步罢,我已经在穿鞋了。”
“嗯,别磨蹭,我去给薛大人准备吃食,你若不愿进去,便在书房等我。”
忍着笑意交代了宋启几句,又将他幽怨的眼神全盘接收,卓澈转身离开了房间。
虚亏不宜大补,卓澈去厨房要了一碗清粥和一碟小菜,端走后又想起宋启那蹙得像被犁车耕过一般的眉头,折身回去加了一小盘雪山梅在托盘中。
回了书房,宋启果然乖乖地坐在桌案前翻着书,只不过依旧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先送进去,等下出来与你说。”
卓澈将雪山梅放到桌上,走进密室,只留了这么一句给宋启。
宋启没应声,显然是对卓澈才刚威胁自己的行为耿耿于怀。
不就是十五岁那年,父亲出了远门,他因为闹脾气被卓澈罚了三十尺么,加之后来父亲归家,他跑去告状,却被父亲说罚得好,卓澈便像得了默许一般,担起了管教他的责任,三番五次地威胁与他。
腹诽一阵后,宋启还是伸出手捻起了一颗梅子,放进嘴巴里。
沮丧感伴着清甜的味道涌了出来,宋启叹了口气,想来自己也二十五岁了,竟还是这般好哄,这卓澈,别是老天派来专门降他的吧。
卓澈一出来就看到宋启鼓着腮帮子闷闷不乐的样子,走过去敲了敲桌案。
“不说了还不行吗,我的大人,别苦着脸了。”
宋启抬眼剜了他一下,依旧没有答话,又往嘴巴里填了一颗梅子。
“好了好了,是属下失言,大人可否秉持着一贯的大度,容了属下这一回?”
“哼。”
宋启哼了一声,似是默认了。
“慢些吃,仔细一会儿牙酸,”卓澈将身子倚在桌案上,把装着雪山梅的盘子往里侧推了推,“说正事,我方才问过了,他说陈将军也只是知晓此计,但并不知他人现在具体在何处,朝中耳目众多,薛大人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莫要声张,待他养好了伤,再行归朝。”
宋启点了点头。
“那陛下那边……”
“说是已经递了密函,让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晓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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