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1 / 2)
雪稚来的路上打游击一样才甩掉嬷嬷和茉香, 气喘吁吁垮了门槛实在不想动了。见明黄的龙袍向她走来, 偷个懒展开双臂。
皇帝笑着一把将她抱起,捏一下小丫头的鼻子,“敢坐在朕的门槛上, 只有你这个小家伙了。”
“父皇, 喝水。”雪稚嗓子眼里冒火, 咕咚咕咚喝了窦公公早先给皇帝上的茶水。茶凉了一会儿,喝着清凉爽快。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 小大人一样。
皇帝一边笑一边摘了她发丝里的嫩绿叶, “朕的十公主从哪儿逃荒来的?可要朕救灾?”
“要的。”雪稚连连点头,神色紧张瞧一眼身后,“父皇欠我一个愿望呢,你不能耍赖。”
小丫头双眼里全是依赖孺慕, 皇帝欢喜,逗她:“你先说说想要什么?”
“父皇叫母后撤了那些嬷嬷。天天盯着我, 都没法找阿怀去玩了。”雪稚拽着他明黄的衣袖晃呀晃, 很可耻的卖萌。
“阿稚说的阿怀, 可是徐家二公子?”皇帝眼中笑意消散。
雪稚心中咯噔一下。直觉皇帝说“徐家”二字时有些别的意味在里头。怪怪的, 好似有些厌恶。雪稚心中猜测又重了两分,母后不喜阿怀, 很可能不是阿怀不好, 而是皇帝不喜欢徐家。
雪稚想再细看皇帝的神色,他已然转换了一副平静慈祥的模样。他说:“你母后是为你好,听她的话, 切莫惹她伤心。近日,她身体可有好些?”
“有时好,有时不好。”说起母后的病情,雪稚心情低落。
“等晌午,朕陪你去看看她。”
“皇上,纯妃娘娘来了。”
“进来。”
皇帝听纯妃来,心情又好了一些。想来他对纯妃是有几分真心在里面的,雪稚跳下他的膝盖,对纯妃见了礼。
纯妃穿着简单,她和善的对雪稚笑一笑,“十公主今日不上学?”
雪稚不好意思讪笑,皇帝还好,没拆小丫头的台。他扶着纯妃坐下,“你月份浅,当心些。”
雪稚心神一震。
纯妃怀孕了?
当纯良的女子在血腥中见识到了后宫险恶,开始反击。一场血雨腥风从后宫延伸到前堂,第一个倒下的就是徐家。
“公主?”
“纯母妃何事?”雪稚回神,纯妃正拉着她的小手。
“十公主得闲的话,去我宫里玩一玩可好?”纯妃听老人说怀孕的时候多看看漂亮可爱的小娃娃,生出来的孩子也会好看。她抚着肚子,不知想到什么笑得慈爱。
雪稚心神一动,“纯母妃,我能带阿怀一起去吗?”
纯妃:“好呀。”
余光里,雪稚见皇帝拧了眉。一次有可能是她想多了,两次绝不是巧合。皇帝当真不待见徐家。
“窦公公,十公主可在勤政殿?”门外茉香找了来。
雪稚听到她的声音,四处寻地方躲藏,忽然后领被揪住,皇帝笑她:“再不乖乖回去,是要你母后着急吗?”
雪稚蔫了,撅着小嘴仍由皇帝将她丢给茉香。
纯妃目送雪稚离开,阳光给小孩度一层柔皙微光。想起那日见她与阿怀在树下,一个呼呼睡,一个打扇子,美好得胜过春光无数,不禁感叹一句,“十公主与阿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要是臣妾腹中孩儿将来也有一个从小呵护她的玩伴就好了。”
她初为人母,胡思乱想感慨也多。不想皇帝冷了脸,哼道:“徐陇性狡诈,他儿子也配。”
徐陇性狡诈?
雪稚琢磨着这句话,破天荒安分地由着茉香抱她回立政殿。
阿怀的父亲是一员武将,常年在外,京城只有徐家旁支以及他兄弟二人在。两人与其说是伴读,不如说是皇帝扣押着的人质。偏偏阿怀的父亲在外纳了好几房妾室,庶子亦不少。皇帝捏着他两个嫡子实则没多少威胁。
就在纯妃的小皇子没了没多久,有人弹劾徐善父亲贪污军饷,不久皇帝被斩首。徐氏一族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徐善兄弟二人因太子求情才免于一死。
这般想着,雪稚发现皇帝对徐家的忌惮是早就埋下的雷,什么时候爆炸,只要一个引子。母后怕是不想她误伤,才将她与阿怀隔开来。
许久不见阿怀,不知他有没有被人欺负,他那样腼腆善良的性子,被欺负恐怕也不会跟他大哥告状。
小小的人儿叹了口气,老成的模样仿佛愁着天大的事儿,饶是茉香不苟言笑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公主回去好生听嬷嬷们教导,皇后娘娘心一软就不会罚你了。”
不说还好,一说雪稚立马打起精神来,眼下要紧的是怎么哄好母后。
这回,皇后铁了心要掰一掰女儿的性子,任她小嘴再甜,还是要罚。
本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再加一项罚抄书,雪稚的日子愈发难熬,再没有别的心思了。皇帝近日来了几回,说起雪稚的愿望,被众人嘲笑了许久。
雪稚面上羞赧,央求着皇帝把愿望留到长大后再许。白纸黑字,盖了玉玺,与圣旨也差不了多少了。雪稚宝贝一样藏起来,留待以后用。
外间,皇后柔声说:“皇上这般宠着她,养得她无法无天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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