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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033.5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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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 明稷早早就醒了, 前一日折腾得有点晚,却不妨碍她对回将军府跃跃欲试,太子则纯粹是陪她回去转转。

太子銮驾停在李家整洁恢宏的大门前,李闯携一家老小跪迎,昭氏已经有许久没见过女儿了,将太子迎进府,众人一一行礼叩拜, 李闯和李家长子李明江将太子迎去书房, 明稷则和昭氏、徐氏去了后院。

一进中堂, 明稷就看见屋里摆满了东西,见她好奇, 徐氏笑着解释说:“丽姬娘娘生了小公子, 阿娘正在准备满月礼。”

“原来是这样啊。”明稷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觉得十分好奇。

昭氏打开一个盒子, 两尺见方的锦盒中赫然是八件赤金打造的小东西,有小铜镜、小碗、小勺之类, 全是给小孩的吉祥物事。

“这是咱们家的习俗, 你姑母虽然嫁的是天家,这习俗也不可废,就是这系的丝绳不能用正红, 只能用妃色。”昭氏说着,手上边将小铜镜的绳儿打个如意平安络子:“不过等稷儿腹中的孩儿满月,阿娘就能给你置办大红色的喜物了!”

徐氏跟着捂着嘴笑:“可不是, 阿娘是外祖母,还得亲手做喜蛋呢!”

婆媳两人高兴得什么似的,明稷忍不住失笑,摸上终于有了点弧度的小腹:“还大半年呢,阿娘和阿嫂慢慢备着,不急。”

昭氏手指翻飞,很快打出一个精致的络子,用剪子绞掉多余的丝线,叹了口气:“唉,你姑母也是个命苦的,我昨儿进宫去看她,跟丢了半条命似的,整个人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明稷正在看徐氏盘花结,闻言问:“这是为什么?”

徐氏将手上的动作放慢,好让太子妃看懂,说:“听说丽姬娘娘生了以后,王上就去看望了一次,娘娘心气儿高,肯定心里又难受了。”

明稷顿时就懂了,原以为指着这孩子固宠,不想十月怀胎给了新人上位的机会,这待遇反而还不如以前了,加之生完孩子郁闷,有些郁郁。

“只能盼着娘娘赶快振作,小公子还这么小,万事都得指望她这母妃呢。”昭氏又打好一个结,把它放进盒子里,理了理流苏:“不提你姑母了,免得你听了心里难受。”

“改明儿寻个时间,稷儿进宫去陪姑母多说说话,兴许就好了。”明稷取了一根墨绿的丝绳,学着徐氏的样子准备打一根络子。

昭氏拿着盒子,有些欲言又止,半晌才问:“稷儿,殿下的伤……到底如何了?”

李闯对太子的伤讳莫如深,导致家中人也不敢随意问起,刚才进府的时候,看见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只能坐在轮椅上让下人推着走,昭氏就心痛不已。

“以前也不是没有受过伤,怎么这次这么严重呢?可还能治?”

明稷打络子的手一顿,声音不禁也带了点暗淡:“在渭地的时候就请了许多大夫,晋太子和封先生都看了,只说要找到续骨还肌的神医,才有可能痊愈,否则就算是好了,也不能与常人一样。

昭氏一听眼泪就冒了出来:“这该死的燕国人!造的什么孽啊!”

徐氏劝慰了两句,问:“这神医要去哪里找?可有眉目?”

“不知派出去多少

人了,杳无音讯。”明稷摇摇头,手上的动作都慢了:“那神医是公子失的师傅,人称‘续骨还肌圣手’的曹神医,公子失说去年曹神医云游四方,现在他也不知道人在哪。”

昭氏和徐氏一听都暗淡了下来,太子都找不到的人,单凭她们就更找不到了。

徐氏刚想安慰太子妃一句,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娘娘刚才说,公子失的师傅?这公子失岂不是?”

“嗯,燕国公子失。”明稷点点头。

“曹神医?”徐氏又问:“娘娘是说那神医姓曹?草头曹?”

她连连追问,连昭氏都投来不解的眼光,问:“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徐氏看着婆母说:“阿娘,媳妇只是突然想起来,当年给娘娘治手的那位神医,不正是姓曹吗?或许……或许!”

明稷腾地一下站起来:“曹神医?曹神医!对啊——”

曹神医!那个穿着一捧长长的白胡子,穿着草绿色长衫的世外高人老头啊!为李明稷治过伤的老先生啊!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昭氏一拍脑门:“稷儿的手也是伤了筋骨,曹神医的医术神乎其技,若不是他老人家,我的稷儿手……”

说着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不等抹干,急声传来身边人:“快,快快去把曹先生请来府中,说有贵人请他诊治!”

“是!小的马上就去!”

明稷一颗心砰砰砰直跳,无比希望这个曹神医就是姬子失的师傅……可是,姬子失不是说他师傅云游去了吗?怎么会一直住在李家?

明稷心里既希望是,又害怕空欢喜一场,连忙抓着昭氏问:“阿娘怎么认识这位曹神医的?”

昭氏叹了口气,给明稷细细说起李家和曹神医的缘分。

说来那是两年前的冬天,昭氏去城外上香,回来的时候在路旁捡了个衣衫褴褛的孤儿,那孤儿对她们说起城郊破庙里还有一个师傅生着病也快死了,昭氏恻隐心起,便把师徒两人都救了回来,请了大夫给老头治病。

谁知道这老先生竟然身怀不凡医术,就是脾气古怪一些,非有恩于他的人,不救。

“那这曹神医既然自己就是大夫,怎么还会生病呢?”明稷问道。

昭氏点了下她的脑袋,嗔怪说:“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阿娘找到曹先生的时候他高烧不断,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明稷摸摸头,心说也是,不然怎么会有医人者不能自医这句话呢。

曹先生住得不远,很快就到了,依旧穿着那件有些滑稽的草绿色长衫,只是这回把花白的胡子扎了起来。

明稷压根坐不住,连忙迎了出去,顾不上行礼连声问:“敢问先生可是那位据说能续骨还肌的曹神医?”

曹神医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她这么问,上下一打量:“许久不见,娘娘气色不错,还有了滑脉之喜,恭喜恭喜!”

明稷眼前一亮:“您可有一个徒儿,是燕王室的公子,名子失?”

曹神医摆摆手:“劣徒,一个劣徒耳,当不上什么值得说的。”

明稷毫不犹豫给这个神医跪下了:“请神医不辞辛苦,救救我夫君吧!”

曹神医知道李家这个女儿嫁的是楚国太子,她的夫君不正是楚国储君吗,明稷这一跪差点把老头吓着,往旁边一跳,嘀嘀咕咕:“上次就说了你是人间富贵之人,老夫当不起你这一跪,这不是要老头折寿嘛……还是快快起来!”

没想到东宫的人费尽周折,满天下寻觅的曹神医竟然一直藏在郢都城,这真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曹神医右

手捏着太子的手腕,左手捻着胡子,微微歪着脑袋,仿佛在感受脉象,殷遇戈紧紧盯着这个花花绿绿的老头,并没有完全信任面前的人。

所有人都紧张地等着曹神医开口,偏偏这个老头一号就是半天,好半晌才睁开眼。

明稷问:“曹先生?如何?”

老先生左右看了看太子的脸色,又示意他张张嘴,摸着胡子道:“此子命贵,但也贱,若能跨过命劫,可令万民臣伏,贵不可言啊!”

“……”谁让您给他相面来了!

“先生!是问殿下的伤!伤!”明稷拔高了声音。

曹先生嗔怪地看了一眼,把目光落在太子右腿上,示意了一下内室:“去内室,老夫瞧瞧伤口。”

画奴见状想要上前,将太子推过去,曹神医正背着身拿药箱,道:“让那个年轻的推进去,小两口不是夫妻么?你一护卫进去做什么?”

画奴站住身子,手足无措地看向太子,明稷站到太子背后:“没事,我陪您进去。”

其余人都被留在外面,只有明稷推着太子进去,曹神医紧随其后。

内室有床有榻,曹神医放下药箱之后,对二人说:“脱了,脱干净点。”

“……”殷遇戈手背的青筋一起,明稷连忙按住他的手:“脱,脱!臣妾帮您脱,别生气呀!”

他伤在右腿,上半身穿戴得整整齐齐,只有右腿裸露在空气里,一身皮肉白得快要反光。

曹神医取了银针和蜡烛,随意看了一眼:“哟,不愧是年青人啊!”

“咔。”太子掰断了矮榻上的一块装饰。

这老先生虽然看着十分不正经,当真看起伤来神情都凝重了起来,他仔细检查了太子的伤口,又一一确定了骨头的伤势、断口、还有愈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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