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少丹庙内

凤玘端着碗扒着里面的斋饭吃着，眼神时不时偷偷摸摸地往云佚脸上扫。云佚感知其目光冷不防地抬头，目光相撞，凤玘倍感心惊肉跳，急急忙忙地低下了头。

凤玘食饭速讯，米粒皆粘了口/角。云佚盯着凤玘的脸，目光明清冷，凤玘却觉坐如针毡。

“饭。”

“啊？”凤玘惊诧地抬起了头，云佚微微不耐，伸手指了指嘴角，凤玘啊了声晕乎乎地用指腹捻过嘴角，饭粘子就落了下来。

“......”凤玘顿绝羞愧，面色涨成了猪肝色，太阳穴突突跳。云佚见凤玘食之迟矣，他猝然说：“斋饭不合你腹？”

凤玘本正往嘴里喂饭，一口饭梗于口顿吞吐不下。他硬生生地吞下去，险些噎着。

“咳.....咳.......没有.....挺好吃的.....”凤玘一口气憋在喉咙口终不顺之，他身躬成虾米剧烈地咳嗽起来，素衣裹在他身显得过大空落。弯身瞬时领口敞落，里头一览无遗。

“嘭！”地一声响在案桌上，凤玘一慌匆忙抬头。手边多了茶碗一只，里头倒了半杯茶水，水波因震动微晃，涟漪泛泛。

凤玘心头一暖刚想道谢，云佚已经收走了他面前的碗。

“我还没吃完呢......”凤玘急忙伸手去拦，云佚闪躲轻松，他将碗高举过头，他睥睨地剐了凤玘一眼，鼻腔轻哼一声道：“还吃？再吃下去恐施主气管易塞之，太危险矣，不可。”

“......”凤玘如鲠在喉，几千几语卡在其中，竟一语未能驳出。他唯有赤面，身如着了火。

凤玘怒而现打亦打不过这和尚，则言亦说不过。凤玘又如周瑜也吐血。

“小七，喵，小七过来。”凤玘偷偷白了云佚一眼，他敢怒不敢言，又念着人家慈悲心怀于他有救命之恩，不得造次无礼。于是捏捏鼻子转头逗起小七来。

小七正倚着门框，挠着其腹，闻声它转头循声，凤玘又仿其猫叫，小七鼓了鼓面，猫须吹上翘，少顷竟起身，迈开短腿朝凤玘跑去。

凤玘弯腰将其抱入怀，小七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凤玘挠其下巴，小七发出舒服地轻哼声。猫须甚至刮过凤玘的侧脸，与之狎而蹭脸。

凤玘被小七挠到了痒肉，笑得前俯后仰，弯腰过度牵引后腰伤口，又是疼得呲牙咧嘴。

“我....我也叫小玘，小七！”凤玘扶后腰，笑得直抽气，小七面无容地视之，忽脱爪扇了他一掌。

“.....”

“....噗。”这一幕恰巧落入云佚眼底，其凤眼上挑，面露谑浪笑傲。凤玘直觉背后冷汗狂冒，身仿不上不下，刹那脸红筋涨连头都不敢回。

云佚慢慢接近，他一近，连带风儿紧，凤玘浑身的皮都绷紧了。小七见着了云佚，便急于从凤玘怀里挣脱开，凤玘不敢置信地瞪了瞪眼，小七鄙夷回之。

“......臭猫！”凤玘心所伤，他牙咬下唇满脸地不情不愿。小七下了地就往云佚脚边钻，云佚虽无弯腰摸之，但他嘴角轻笑显露明显，叫凤玘看了甚不喜。

“你能走路了吧，能下地矣就速速离开吧。”云佚很快敛起笑意，他勾眼如冰霜，冷心冷面之样和前又如出一辙。

不知何凤玘心乃起异，心脏如电流过至，酥麻而滚烫，连带指尖都发烫滚滚。他甚至有怯生迹象，一抬一瞥都不敢直视面前人。

“能矣......不过.......”凤玘抓耳挠腮，言之吞吞吐吐，云佚眼神冰封似冷川，他蹩眉不耐地睨着凤玘扭捏的样子，嫌恶之情不加以掩饰。

“我......我想居.....这里挺好的...”

“是吗？那你也剃度出家吧，天天可居此矣。”云佚反驳得毫不留情，凤玘果不其然变了脸，云佚嗤笑一声踱至门口，突又回眸指了指凤玘身上的素衣说：“你的常服后破，被我弃在外头晒了，你走之前自取，但素衣得留下。”

云佚懒得再多费口舌，他勾了勾手指，小七便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头出了屋。

“臭和尚！臭云佚！”凤玘怒不可遏，更多是恼羞成怒又无力反驳。心里更似被猫爪挠过千遍，奇痒难耐。

云佚扯了把狗尾巴草在掌心里把玩，他背靠院墙， 姿态放松。眼里多数时候都无情似薄冰，波澜不惊。身上几无烟火气，世与我隔绝，红尘皆破矣。可近此时非比寻常，他也道不明所以。

凤玘已换好了衣服，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与前几日相比大愈不少。他抱了木盆出来，云佚抬了抬眼。

凤玘站在院中，他弯腰将素衣拿起，他方才去井边打了水，将素衣细细洗净了再拿到院中来晒。他用力地将素衣抖开，将其搭在麻绳上，又细心地将皱褶抚平后才抱着木盆转了身。

云佚微仰后颈，两指捻动着狗尾巴草，盯着凤玘目不转视。

凤玘心跳漏拍数下，心若有面鼓在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