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关舜一愣,没料到这和尚能呼他三哥之名,他一时半刻没愣过神来。云佚倒像没了耐性,他眉心呈川,落叶捏在掌心渐渐没了影。关舜见状刚要脱口而出,话到喉口又生硬一转说:“三哥后背受伤,急需调息,大师可有良药?”
关舜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他哪里肯说凤玘挨了板子,避重就轻点明伤处即行。云佚心中一紧——后背?岂后腰重疮?银花针之毒非一朝能清透之,凤玘真气不稳,恐难以招架。云佚脸色微沉,只听微解声起,落叶霎时四分五裂,从指缝中跌下,稀稀落落地掉到地上。
“他人在哪里?”
“三哥在北镇抚司内.....”
“带我去。”
“....什么??”关舜险被惊掉下巴,他不敢置信地瞪了大了眼睛,音调都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云佚深知时间紧迫,他无法再耽搁,当机立断转身进了屋。没一会就找出了凤玘曾予他的丹丸。
“走吧。”云佚将布包甩至肩膀,几步掠过关舜肩侧径直往前走。关舜云里雾里,才挪了两步他蹩眉忽喊道:“等等!去哪儿?”
云佚面露讥讽,眼尾似柳叶刀剐过关舜,其目宛在目智障。
关舜紧兮兮地眨了眨眼,他忽怒拍了一记大腿吼:“外人岂得入北镇抚司内?” 云佚但觉头顶心疼痛欲裂,这锦衣卫各个只知别把绣春刀,不知别脑。
“你就不能帮我找一身锦服换上吗?”
“.....”关舜僵如化石,目直愣忘瞬,他困难地咽了咽口水,突感浑身冒冷。
“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是死罪.......大师,你予我药即可,不必亲自跑一趟.....”
“呵。”云佚鼻腔轻哼一声,双肩微耸,眼神又渐封。他慢慢地转过头,声音低如琴音。
“那蠢猫身重剧毒,若再赶不归,他必死无疑。”
“什么?!”关舜终于变了脸,黧黑红白相织,活脱脱开了染房。他来不及细辨蠢猫二字为何意,已被云佚吓得破了七分魂。
云佚将两指放于唇边,他效仿吹马哨声,不远处的白马顿时循声而来。云佚娴熟地踩着马镫上了马,他一提缰绳回眸睨了眼关舜,嘴角微勾似在嘲讽,关舜汗毛倒竖不敢再拖,紧追其后也上了马。
关舜在前头带路,中途折返回家取了套锦服给云佚。关舜这个人其实胆小,他也辄敢恃官权吓唬某些人罢了,今日这等唬弄若非以救他三哥,就算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
关舜深吸了一口气,冷汗已将背后浸湿。他窥视了云佚两眼,那锦服穿在他身上倒是正好,乌纱帽遮起头顶倒也看不出异样。不过关舜心虚十分,驾马的动作都变得不自然,云佚悄然接近,声音低缓。
“淡然,怎么同那只蠢痴猫一样。”
“.......”缰绳在关舜手中拧成了缰绳,云佚面上气定神闲,他拉了拉缰绳往前踱了两步,关舜观其后背甚是咬牙切齿。
“总旗大人。”快要接近北镇抚司之门时,已有人始与关舜打招呼,关舜强装淡定回之,他走在云佚面前,试图将他挡住几分。当两人刚过青石拱桥,背后突然有人出声。
“总旗大人这是往哪去啊?”这声不阴不阳似鬼魂的声音,关舜不用回头,浑身肆起的鸡皮疙瘩已经提醒了他来者何人。
关舜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手悄然握拳,布鞋在青石板路上碾过半叠印。他在转身猝然间将表情调整到位。
“陆公公。”关舜赶着去给凤玘寻药,未及闻凤玘言殿前之事。他还不知陆逢雪已迁成了东厂督主。故而仍旧唤起陆公公。其实陆逢雪有权罚之,但他面不改色,甚至是连眉毛都未动一动,他面目含笑,举止克制有礼,他甚至回敬作揖。
关舜不喜陆逢雪,但迫于朝廷之杂也,他又为皇上左右之能人,很多事情不得不为之。
关舜救凤玘心之切,无心也无时同陆逢雪多缠。他刚要转身往前走,陆逢雪突又呼:“这位兄弟面生的很,是新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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