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棕马载着凤玘一路以疾速狂奔至北镇抚司,马蹄拐过庙前街,又穿过石拱桥,扬起之灰皆粘上了锦服。石阶挡道,棕马险些被绊倒。千钧一发之际,凤玘以全力勒紧缰绳,才将马险险控制住。
“三哥!”邵白远远地看见了凤玘,他快步跑向凤玘,以挥臂示意。凤玘一个纵身从马背跃下,衣袂被风带起,有剑拔弩张之势。
凤玘拧眉瞥过邵白一眼,一抬头,崔尚秀等人已坐于厅中。凤玘从门槛跨入,他刚要开口,便发现各个脸色凝重,崔尚秀的脸色更是难看到发青。
凤玘之心在须臾间高速旋转,他心下一沉直觉不详,他在崔尚秀的手边坐下,声带紧张试探地问:“大哥,出什么事了?”
崔尚秀抬眼扫过凤玘,他似乎难以启齿,又似乎是在斟酌用词。他的牙齿狠啮过下唇,按茶杯之掌止颤不已。
“昨日捉来的王苟.....死了....然而审录无一字......今日王苟家人还到司前闹了一番,甚至连六福街亦出现逆党,以锦衣卫诟病。”
“......”凤玘诧异,他转头睨向邵白,语调不由扬高。
“王苟死了?!那么快便死了?!”其声在震,内藏着不敢置信同忿然。凡进诏狱者,活罪难逃,生死有命。凡审问应当公开,且犯人家属可在当天探视之。就算是罪大恶极者,亦不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遽被行刑。
邵白从未见过如此这般场面,顿时大惊失色。其脸色刷白,声亦颤之。
“.....常人碰上如此酷刑皆屈打成招矣,惟他死撑着不肯松口。其有非同常人的意志力,绝非仅仅一介布衣百姓。刘禄一朝廷之臣,怎会与其结识,定有阴谋啊!”
“那你也不该将他处死!”凤玘几乎是怒不可遏,他面露不耐,剑眉因此拧起,声声皆有所指。
邵白恐慌万伏,手足无措地望向崔尚秀,脸上已出密汗。崔尚秀未接其目光,茶杯在无意中被推落在地。随着清脆声响,众人纷纷抬起了头。
“吱呀。”一声轻缓又悠长的开门声一时齐发,伴随而来的脚步声轻蹑又诡异。凤玘如芒在背,浑身鸡皮疙瘩皆竖矣。
随着那人愈发靠近,凤玘之拳而握得越紧。青筋如要崩塌之山,眼看便要倾倒。那人跨入门槛后立定,阴阳怪气之音慢慢张开。
“圣上请副千户大人、指挥使大人速往养心殿一趟。”
“.......”
凤玘与崔尚秀默契般地对视一眼,他们在无声地回望中快速地交换着眼色。崔尚秀以掌心撑着扶手站立起来。他几步走到那宦官面前,肩与凤玘一擦而过。
凤玘渐松手掌,他不着痕迹地呼出一口气,脸色在刹那间恢复往常。他转过身,紧跟崔尚秀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跨出了门槛,他们将以肉身去挡欲来山雨。
.养心殿内
“皇上,北镇抚司副千户大人凤玘、指挥使大人崔尚秀已至。”宦官双手作揖,躬身曲背得对着垂帘里的人说道。
垂帘镶以上等金珠无数,触碰之间发出声响,帘不透明,外人不可见内者。惟闻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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