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52 倒下（2 / 2）

他努努嘴，抬起下巴指着燕清溟的方向说：“你的omega，自称是你的爱人。这话我一个字母都不信，像你这样的人，也配谈情说爱吗？你就该孤独终老一辈子，你根本不懂所谓的‘家’。”

“首先，我有家。”燕煜竖起一根指头，偏头看向燕清溟，眼中深情而温柔：“他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家人，更是我唯一剩下的亲人。”

“第二。”他攥住亚当的脚踝，强行分开他，黑洞洞的枪口从袖口中探出罪恶的蛇信，昂首嘶鸣，“对你这种白人垃圾和沙文主义者，我觉得没什么比毁掉你作为一个alpha的资本更令你害怕吧？”

亚当如燕煜所想，僵在原地。

燕煜非常满意这位便宜哥哥的配合，露出一个笑容：“多谢合作。”

接着他道：“清洗计划之后，我潜回城内三次。最后一次我去你家看了一眼。妻子、丈夫以及未出世的孩子，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亚当蓦地叫道：“我不允许你说这种话！”他叫的太急，声音竟有些破音般嘶哑，透出几分萧索与浓厚的痛苦。

燕煜没想到自己一开口就敲到了对方的痛点，当机立断追打下去：“简为什么会流产？！”

亚当合上眼，面容呈现出一种迅速颓废的灰白色，他沙哑着嗓子回答：“她不小心摔了。六个月了，就这样说没就没。”

“节哀。”这句话是燕清溟说的，不管成人之间恩怨情仇如何清算，那个孩子终究是一条无辜的性命，到底无缘相见。

亚当的目光挪到他身上，方才进来时，他全身心的注意力投注在燕煜身上，竟忘了燕清溟的存在。眼中滑过短暂迷惘之后，亚当目光倏然变得恶毒，言语间充斥着毫无掩饰的仇恨：

“我记得你！我记得你！我记得你！你是薛云昭养的小怪物——！！！”

燕煜收回手。

那一巴掌扇的亚当脑内嗡嗡作响，半张脸诡异的扭曲了起来——说不清是痛的，还是愤怒所致。亚当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扇肿脸，一肚子火找到了倾泻点，腰腹弓紧猛地往前一撞。

他以为他这一下最不济能让燕煜下巴发青。现实却是燕煜抄起他的肩膀就势砸进地内，牙根酸软鼻梁受痛的刹那，一只脚牢牢踩在他的脊椎骨上。

靴子缓慢碾过衣物包裹下一寸寸突起的骨骼，停在了后颈椎上，燕煜漠然道：

“再多说他一个字不好，我踩断你脖子。”

来自一个高等alpha的威胁绝非玩笑，亚当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燕煜的獠牙，那个小时候任他戏弄的小子已经在离家的年月里丰满羽翼，雄壮有力，比之于他更有甚之。

“说。好好的墙内不待，滚出来外面做什么！”

脊背上的脚挪了挪，大有一言不合便要踩下的趋势，亚当呼吸着地上的尘土，咬牙道：“她流产后精神状态不好，绝育的消息传开后，症状变得更加严重。她在医院袭击了一个omega，试图抢走对方的孩子——嗷啊！轻点！”

燕煜踩住他的肩膀，脚跟抵在一点上，依然那副冷酷无情的模样：“继续。”

“啊啊、、！她被逮捕后，法院判她死刑。我杀了狱警，劫走了她，半路又被伊利亚的人给拦了下来——”

亚当呼呼喘气，显然燕煜不断施加在肩胛骨上的重量令他支撑不住，整张脸完全侧压在地面上，灰扑扑的，他吭哧吭哧继续：“伊利亚给我们提供了一个交易，要么出墙，成为繁衍计划的实验体，要么他现在就杀了我们。简选了前一个，我便跟着她到了迈阿密城。”

“这个实验做了十年？”燕清溟从椅子上站起，快步来到亚当身边，“十年了毫无进展？”

亚当道：“你该去问詹姆斯那混蛋！明明三年前就已经成功了！他这个疯子又让简流产了！”

燕清溟神色一动，燕煜默契地抽回脚，将亚当翻过面来，当胸踩上一脚，他问：“怎么回事？”

亚当从窒息中解放，大口大口吸气，整张脸红得似要滴血。偏偏这个时候，他不愿意再多说下去，紧紧抿着嘴，用他那阴冷、仇恨的目光梭巡两人。

燕煜耐心有限，当即加重脚上力道，厉声喝道：“少废话！说！”

适得其反，亚当的嘴如同蚌壳，死死封闭。即将得到真相却与之失之交臂，拿到一只紧闭蚌壳的蚌，燕煜别提多恼火。新仇旧帐还没算干净，这么一下给他添堵，他飞起一脚正中亚当腹部，后者登时痛苦满地乱滚，伴随着一阵阵惨叫。

“实话告诉你，虽然燕煜很讨厌你，但是他对简还有感情。”燕清溟轻轻说道：“我能从你的描述中知道，你爱她，对不对？”

“如果你真的知道一些关于那些实验的事，最好的选择就是告诉我们，因为我们这趟就是要带简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亚当目眦欲裂，仅有种怒发冲冠的绝望之色：“你们不过是利用她想要孩子的心理，骗她成为另一个试验品罢了！”

燕清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话时拉过了燕煜的手，平静而淡然地回答：“你错了。我们会一路逃亡，这个安置区不行，就去另一个安置区，再不行我们就继续走下去。天这么大，地这么宽，总有一个地方无人企及，总有一个地方安全，到那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三分真，七分假，在现实泥沼中辗转挣扎的亚当竟有一瞬间动摇，紧接着目光涣散、神色恍惚起来。

额头上多了一只柔软干净的手，燕清溟轻轻抚弄亚当的额头、鬓角、脸侧，声音越发飘渺、遥远了起来：

“告诉我，真相是什么？”

亚当回答：“三年前，我还没被赶出实验室之前，我抓到一个小护士给简打流产药物。我带她去找詹姆斯，詹姆斯说他会处理，当晚简还是流产了。我就继续追查，暗中访问其他人。那些omega、beta伤心过度，都没有搭理我。”

“有天晚上，我听到手术室有声音。当我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了——”

他剧烈抽气，胸膛呼呼作响，这是一种恐惧的表现。回忆中的画面太过恐惧，甚至压下了那股说话的欲望。

燕清溟目不转睛看着他，手指轻揉亚当的眉心，循循善诱道：“你看到了什么？亚当·戴瑞克，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一个孩子，从他母亲的肚子里爬了出来……他，他有蓝青色皮肤，还有两只大大的金色眼睛，满口鲨鱼般锋利的牙齿，他咬死了一个护士——啊啊啊啊啊！！！！他过来了！他过来！！！他过来了！！！”

亚当两腿胡乱踢蹬，仿佛完全陷入了可怕的回忆之中，挣扎力度之大甚至一时间燕煜竟然压不住他让他翻了出去！

亚当连滚带爬，以近乎蠕动的方式缩在房角，瑟瑟发抖，嘴中念念有词：“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就那一刹那，亚当恐惧到了极点，瞳孔放缩，呼吸急促，冷汗直流，慌不择路、逃跑无能间竟选择一头撞在门墙上！

咚隆一声！

他头破血流地倒了下去。

燕煜被这一连串变故惊了一下，迅速上前查看对方的状况。指头在脉搏处探了探，发现对方只是昏迷后，燕煜心中稍定，头也不回地喊燕清溟来帮忙。

奇怪的是，燕清溟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应答。

燕煜扭过头一看，燕清溟站在原地，一行鼻血蜿蜒而下，眼中金光灿烂绽放到极致后又缩了回去，整个人晃了晃，炮弹似的一头栽倒在地！

燕煜扑过去。

燕清溟睁大眼，头疼欲裂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颤抖双唇，字音不成句：“对……对不、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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