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绘-12（2 / 2）

「……」值班人员很不高兴。

「我的职责，就是管制学生的出入行动，不能离开。」这盛气凌人的恶霸，非好好管管不可！

他才一说完话，原本笼罩身边的空气压力突然爆增，沉重的压迫感让管理员胸口窒塞到难以呼吸！而这股摄人气魄的来源，正抱臂细瞇双眼狠狠瞪他，红眸内赤绛如火山洪流，即将喷发焰火！

被对方的气势吓到，管理员结结巴巴：「你……」

对方怒火四射，现在他感觉仅存能呼吸的空气和水分被蒸干挥发，肺部干灼得都要烈烧起来。

值班人员紧张地颤抖：「请……自、便……」

他现在只求这个死神赶快出去，解除被压制的恐怖感。

亚图姆没多说话，快步走出大门。

他在街上疾行，平时街道周围的店几乎都关门，好不容易找到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药局，已经花上很多时间。

「止痛剂、消炎药、擦瘀肿的、促进皮肤愈合，」亚图姆对着服务人员说道：「打架受伤的内服外用药，我通通都要。」

「好的，请稍等。」店员穿梭在各个货架上把商品拿齐，瓶瓶罐罐不下十种。

「啊，这位先生，你另外要的『那个』，我们没进货，要去比较大间、药局和超市复合的那种购物商场才有的买喔！」

「那间购物商场在哪？」

「没多远。」店员将所有药物一一放入提袋内，再报路线给亚图姆。「但早上十点才开始营业。」

「我知道了。」亚图姆拿出卡付款，把提袋拿走。

他站在阴暗的街边点亮手机，拨号。

「我是亚图姆。」

「少爷？」接电话的玛哈特有点困惑。

「我要你帮我过滤出斯曼大学所属区域有过前科的人、所有的。必要的话，可以请专业人士。」

「好的。」玛哈特立刻答应，他稍微沈吟一会，还是选择开口：「少爷，发生了什么事？」

这要求虽称不上难如登天，但也不算简单。

更何况——少爷如此急迫。

现在是凌晨时分，少爷早该就寝。在这时间打来，对生活规律的少爷来说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

「我自己解决。」知道对方担心，亚图姆简单响应：「有消息就马上传来。」

「是，我即刻着手。」玛哈特开口：「亚图姆少爷，有件事禀告您。濑人少爷已经发话，如果您不回来，他就踏平本家。最近一次濑人少爷电联的原话是：『不管亚图姆念什么学校，我就算炸了也无妨。』老爷今天的意思是希望您亲自解决。」

「跟他约好时间，我之后回去，玛哈特。」

「是的。」长期相处的默契让玛哈特知道亚图姆已经要挂电话。「少爷晚安。」

结束通话的亚图姆约莫等了两、三小时，然后才看到发来的电邮连结。

点入键接，里头是资料文件，满满的彩色人像、经历简介和起诉罪行都在上头。

一万笔，而且数据数量还在攀升中。

一张张画面持续在亚图姆眼前闪动。

看着屏幕上形形色色的人，有的目露凶光、有的长相猥琐，有的却是正经八百甚至面带温和。

人数远比他想象的多出太多。

姑且不论这些具有案底的人们，他到底能不能全数记忆脸孔，不让他们靠近游戏，就算全都记住，也不能确定殴打游戏的人就在其中。

他不能预设立场，认定所有施暴者都有纪录。

找出打伤游戏的人，替游戏出气报仇，这种作法最直截了当。

但游戏不愿意。

就算人像出现在前科档案里头，让游戏浏览数据，善良的游戏必定不会指认出来。

而没有实际纪录的，将会变成漏网之鱼——潜在的加害者。

再这样下去不行、这种方法无法保护好游戏。

得想别的办法。

(在紧急压力状态下，你只会贯彻自己的心采取习以为常的方法，不会考虑旁人死活 )

(欠缺温柔的你，能保证在被对方惹怒拼搏扭打的状况下，和你练习的对手，都不受重大伤害？)

(如果你能让我相信『你的心』，我就同意 )

对，还有道馆。

亚图姆从沈思中回神，时间悄悄爬过黑夜，晨曦擦亮天空。

亚图姆在曙光下走回他昨天下午才来过的道馆。

天刚蒙蒙亮，已经有学生穿好道服准备晨练。

在道馆的宗师，正要指导他的徒弟们近身练习，却停下动作。

他能感觉到强大执着的气势。

棕褐色皮肤的年轻男人，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从晨曦微光开始盛大的灿烂热阳，依附在那位少年身后。

明亮的太阳光线只在他身上闪现金泽，是无法遮掩、亦无法掩盖的光芒。

——那个人，是被眷顾的天之骄子。

「你来了。」宗师知道对方一定会复返，但没想过如此快速。

亚图姆忽略从他踏进道馆后，就齐齐躲到宗师身后，一直惊恐打量他的众多眼睛，他只对着宗师说话：「我要和你交易。」

「安全起见，我要考验『你的心』。」

「可以。」亚图姆环臂在胸前。「我若满足你的条件，就给我场地。」

「那你打算怎么行动证明『你的心』？」

「我会给你看到的——我的决定。」

用属于他的、属于他和游戏的方式——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