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一种相思 两处闲愁（2 / 2）

“好个贱婢，竟然敢送上这样不吉之物！”碧云惊呼。我把手中的花重重的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花枝和花叶就像瓷器一样碎离乱崩。薛美人带头跪下，碧云，众女官齐齐高呼：“昭仪息怒！”

我望着满殿跪倒的人，徐徐说道：“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给本宫带来，本宫想好好问问她，是谁给她的胆子，敢诅咒本宫！”

很快，许良人被带上殿来，她一脸怯懦，看见我就哭着叩首：“昭仪明鉴，妾身真的不知道是谁陷害妾身！妾身冤枉！”我沉默的用丝绢擦拭着手指上的血渍，碧云冷笑说道：“许良人，贺礼是你送来的。”许良人抬起一双婆娑泪眼：“妾身冤枉！”碧云说：“既然许良人不承认，就不要怪奴婢不客气了。”我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腹中是我的孩儿，是我和大王的孩子。我头也不抬，说道：“拖出去，不要脏了本宫的寝殿。”

秋风瑟瑟，许良人的惨叫伴着窗外梧桐树叶沙沙声。

薛美人不安的往外看了好多次，忍不住问我：“娘娘，大王若是知道了……”

我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她的惨叫在我听来好比黄鹂的歌声婉转动听：“只要是害本宫，害本宫孩儿的人，本宫都不会放过。大王若是怪罪，本宫一力承担。”外面的惨叫仍在继续，许良人的声音越来越孱弱，我挥手召来一个女官：“去取来参须来给她吊着，不准死了。务必要她吐出来实话！”

这一晚，我的寝宫久久未曾安宁。

许良人昏厥五次，该用的刑罚几乎都用遍了，太医院那群老不修在外面候着随时待命。我倚在软榻上，听着外面撕心裂肺的哭喊。碧云进来回禀：“陛下那边传来口谕，说一切全凭昭仪做主，只是叮嘱昭仪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他一向这样，我做什么都不会责怪我，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比起家中那些亲眷的姐妹，我想我是最幸运的一个。宠冠六宫这四个字不只是用来形容我今时今日的身份，更是表明了一件事：他爱我，这个九五之尊的男人爱我。即便不是爱，也是不同于其他的人的喜欢。我亦欢喜他，我第一次见着他就欢喜他。那时我还是闺阁少女，他来我府上拜访，和我父亲谈间，我在屏风后偷窥视他——我好奇这个传说中少年便为质卫国的幺子，这个一回国便平息了夺位之争的新王。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窥视，侧目冲我一笑。

这一笑，便使我从此万劫不复。

我做了他的昭仪，成为他最宠爱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这样的生活我心满意足。可后宫这种地方，女人堆里，总是有人不安分的。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害我，伤害我的孩子。想到此处，我对碧云招了招手。

世人都说我殷成君恃宠而骄，不可一世，我偏就要做一个不可一世之人。都说帝王之爱譬如朝露，我便要这帝王之爱在我身上长存。

第二日，听闻卫国那个公主看到受刑的许氏之后受了惊吓，抱病不出。真是个绣花枕头。我见过这个卫国公主几面，曾经听说大王在卫国时与这个公主青梅竹马，后来卫国亡国，大王以王后仪仗迎她回宫，我着实担心了一番。可没想到的是，本该是他们新婚的夜晚，他来了我的寝宫，第二日也并没有册封她名分，后来还让姬丞相教导她礼仪规矩，像是有意撮合他二人，这是我松了一口气。那个卫国公主模样并不是倾国倾城，我原先以为她是一个绝世美人，没想到只是个半大小姑娘。听说已经及笄，可仍是稚气未脱。她个头不高，连碧云都比她高出半头。早就听说卫国人胆小，她果真是这样，那日宴会薛美人不过怼她几句便晕了过去，今次不过是见了见受刑的许良人就一病不起……

这样的丫头，根本成为不了我的威胁。

我心满意足的命人把新制的八宝宫衣给我穿戴整齐，让小厨房准备了大王爱吃的膳食。这几日月色都很好，我想，若能和心上人一起饮食赏月，岂不更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