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酆都大帝（2 / 2）

“什么媒介？”

“和想去的地方与现在待的地方有联系的东西，比如这种小庙，或者像上次大哥哥留在小哥哥身上的东西。”

“什么东西？”听到存湛有在自己身上留东西方靖十分诧异，他随即在自己身上找起来。

“已经没有了哦，大哥哥找到小哥哥后它就没用了。是大哥哥的一缕头发，囡囡也是闻到那个味道才出现帮小哥哥的。”

听到囡囡说没有了方靖面露遗憾，他学存湛摸了摸囡囡的头为上次的事向囡囡道谢：“谢谢了。”

囡囡眯起了眼，在他手掌心蹭了蹭。

方靖：“对了，你后来见过我师父吗？”

囡囡摇了摇头：“见倒是没见过……对了，大哥哥托我带一些话给小哥哥你。”

方靖意外：“什么话？”

囡囡偏头想了想：“大哥哥问你，有没有按照说好的按时想他？”

方靖万万没料到会是这句话，在枉死城分别之时存湛说的原来不是玩笑话？而囡囡直白地询问，让他一时大囧，不知作何回答。

囡囡眨了眨眼：“没有吗？”

方靖急忙否认：“不是”

囡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就是有了。”

“我要给大哥哥回消息！”

说着囡囡把手里的红烛朝雪上一插，掏出一张符纸念了两句咒语，然后符纸无火自燃，转眼化灰。

一套动作干脆利落得让方靖来不及打断：“别——”别说。

方靖觉得脑仁有些疼，他揉了揉额头：“你回了什么？”

囡囡无辜道：“就说小哥哥有按时想大哥哥呀。”

方靖如遭雷击，这种话怎么可以说？太丢人了！他几乎可以想象存湛收到这句话时促狭的表情了。

虽然遭到了极大打击，但方靖抬头看到囡囡那双亮晶晶求表扬的眼睛后又忍不下心责怪，甚至连表现得不高兴都不好意思，于是他只能默默咽下一口老血：

“谢谢你了。”

囡囡甜甜地笑了：“小哥哥，不用谢。”

……

伏龙山这头，经过五天的踩脉走穴，修复龙脉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存湛在山壁上划下最后一笔，然后将快磨秃的白泽笔扔还给了凤渡，凤渡接住，心疼地看了一眼笔，然后诉苦道：“师兄，这只白泽笔可跟了我——”

凤渡一下接不上了，他停下来掐了掐指头，才继续道：“——一百年了，毕竟上一支才被你磨秃没多久……但是，我和它的情谊是毋庸置疑的……”

“它陪我写过……”凤渡又停下来掐了掐指头，“一本不到的生死簿——等等，这样看来，我和它也没什么情分。那算了，秃了就秃了。”

存湛无语地看了一眼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凤渡——还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大猪蹄子。

凤渡没有注意到自家师兄看傻子的眼神，他在心里为自己默哀：又得去找白泽拔毛做笔了，希望这次不要被踢。

忽然存湛若有所感地抬起眼，伸手从虚空中捏出了一张符，符纸一出现就凭空自燃，不见灰烬，唯有一缕青烟。

青烟缭起变成囡囡的模样，只听她稚嫩的童音响起：“大哥哥大哥哥，小哥哥说他很想你哦。”

囡囡的影像说完这句话便消息，只剩下神情莫测的存湛和一脸懵逼的凤渡。

——那只小鬼口里的小哥哥是谁？他吃了豹子胆了吗？敢调戏他师兄这个煞星？

凤渡小心翼翼地去看存湛的反应，然后他更惊恐了——存湛面无表情，但右手手指在反复地摩挲着衣袖！

他师兄在高兴？他师兄被人调戏了还在高兴？

凤渡一副鬼见了他的模样，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假的吧，在做梦吧。

然后他看到存湛抽出一张符纸点燃，偏头想了想后，勾起一抹促狭的笑回道：“告诉他，我知道了，继续保持。”

凤渡快窒息了，这个世界怎么了？太可怕了，他要回冥府！

但回冥府之前他有一件事必须搞清楚，否则他死不瞑目：“师……师兄，‘他’是谁？”

存湛看了凤渡一眼，淡淡回道：“封靖。”

哦，封靖嗦。

等等！为什么知道是封靖他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还有，师兄为什么对他徒弟这么好，就不知道对师弟好一点！凤渡欲哭无泪，他忍不住碎碎念：

“我应该在冥府，不应该在人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这样一来我死心也比较容易……”

念完之后凤渡还迎风哀伤道：“人界的风好凉，我好冷。”

存湛冷冷道：“你是鬼神，冷是正常的。”

凤渡悲愤斥责：“师兄，你不爱我了，我忘记我们一起修行的万万年了。”

凤渡说完后又察觉到自己话里的漏洞：“对啊，你的确忘了。毕竟都转世过那么多次了……”

存湛用看大傻子的目光看了凤渡一眼，嫌弃道：“行了，别丢人了，转世书带了吗？”

“带——”

凤渡下意识想回答“带了”，然而他瞬间察觉到事情不简单，他迅速退了一步，远离存湛，连珠炮一般飞快地给出了“否认三连”：

“没有，没带，忘冥司了。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叫人了。”

存湛并不理会凤渡的否认，凤渡不给他就自己搜，然后山崖上响起了凤渡销（diu）魂（ren）的叫唤：

“来人啊，非礼呀！救命呀，啊……师兄……不要，别，别摸哪里……好痒！”

最后凤渡一身狼狈，只能眼睁睁看着存湛霸道地抢走转世书，他一脸被蹂？躏后的悲愤与委屈：“师兄，你又要干嘛？”

“渡几个人，不多，对冥府来说小意思。”

存湛说的小意思从来不是小事情，上次拿走他的大印说借点阴兵，结果直接调了一百万阴兵，人间吓乱了，阴间也吓乱了。虽然存湛经过转世已经全忘了，但凤渡可没忘。

“师……师兄，你别乱来呀，你要渡哪几个人和我说就行，我帮你。”

存湛把转世书一阖，塞进怀里，拢起手笑眯眯道：“唔……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酆都大帝了，很快就还给你。”

存湛说完转身就走，留下凤渡一人可怜又无助地呆在山崖上，呼唤着不可能回来的人：

“师兄……”

也不知道世人若知晓冥府的最高神灵酆都大帝是这个德行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