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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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始才发觉，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有多么荒谬。

就好像……他这漫不经心，天下众生都入不了眼的模样，早就铭记于心，千百次提醒教诲。

他与他分明认识未久，绝没有到那个地步。

白锦脸色难看，转身就要走，突然手腕被烆之抓在掌心，不依不饶：

“你说清楚。”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烆之倒是爽快：“我跟你有要说的，你……”

白锦挣脱不掉，恼极回首，他眼尾干净微有恼怒的暗红，似乎在“有屁快放”间犹豫了半刻，一字一句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你……是不是……”

烆之心中再一次腾起，将那个奇异的幻境中一幕幕，说给白锦听的欲望。

“是不是——”

无形之中，似乎随着一个决定，绷紧的弦弓复又松缓回去。

烆之高抬轻放，笑意轻佻散漫：

“——也很记挂我？”

那头呕一声，吴小涵再一次身体力行什么叫不会看眼色的最高境界，他以为白锦烆之在开什么惊天动地的玩笑，不合时宜地大笑出声，闻言有模有样地呕了一声。

胡颜和郁子苓纷纷面如死灰地盯着他。吴小涵见状转成了干巴巴的惨笑，小声道：

“怎么了？不好笑吗？”

郁子苓拍拍他的肩：“好笑，太好笑了。”

“我看我们先别杵这了，四周再去转转吧。”

这是胡颜在打圆场，剑拔弩张的两人——或者说，白锦单方面冰冷萧肃的眼神，与烆之满不在乎吊儿郎当模样，这才有所缓解。

白锦拒绝了胡颜的提议，径直朝十二楼走去，其余众人齐刷刷扭头，看向烆之。

后者双手枕头，吹了声口哨：“转转就转转喽。”

白锦走开不远，突然被身后人喊住。

他以为又是烆之，回头却见一身青白道袍，袖上飞燕绘的栩栩如生，愈发衬的肤如凝脂——是个雪白面儿的菩提派弟子。

他依稀有印象，这人名叫姜南子，是宗门中少见的不习剑术，专攻心法之人。

“白锦。”

他小跑到白锦面前，开门见山：“你到底是谁？”

白锦一言不发的抬眉，示意他说下去。

“你不是庞山派的弟子吧，庞山与菩提派都是早年大宗菩提涯的分支，某种意义上是互通的，我十三岁以前都在庞山道门拜师，庞山派上上下下师尊弟子我都认得，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知道你要说吴小涵……没错，他是说过他在庞山道门曾见过你，所以大家对你才没有起疑心。”

白锦无言：他真没要说这个……

“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记忆。”姜南子瞪起眼，紧紧抿了一下唇，确实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足以支撑他这一席话。

“虽然你很厉害，但是如果……如果你对菩提派心怀不轨，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白锦眉心拧了一下，又缓缓抒解。

原来他特意跑来一席话，就是因为他疑心自己身世背景，担心他加害菩提派弟子么。

姜南子话音方落，后背的汗已然湿透了衣衫。

他见过白锦拿剑，一招一式都是四两拨千斤，轻巧间便打的胡颜师兄毫无反手之力，更遑论如今他背景成谜，身上青幡之类的法器不知还有多少。

他打心底是害怕的。

旋即他见到这

个样貌出尘、不知是敌是友的半路程咬金，淡淡笑了一下。

“……”他很想拔剑了已经。

白锦笑了笑，显然不愿意与他多费口舌，点点头算是赞成他一席勇者之言，旋即身形微动，竟然转身就走！

“喂！你不说点什么？”

似乎提醒了白锦，他想了下，诚恳地道：

“疑心重是见好事，能帮助你每一步走的更加可靠。”

白锦又要走，再次被几乎崩溃的姜南子叫住：

“就这样？”

“你还想听什么？”

姜南子气绝，指着白锦的手抖个不停，连带着抖嗓：“你你……你这是供认不讳？”

白锦再次提步回十二楼去，这一次没有丝毫停留。

“我没什么好供认的，我没有要害你们，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世。”

“那烆之呢？”

“他看起来像个搅屎棍，但无论你信不信，他也与这座城的谜团没有关系。”

“……”

姜南子被白锦几番话劈的愣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白锦消失在视线中，右肩被重重一搭。

这一行人里只有一人喜欢拍肩搭背。

姜南子僵硬侧首，烆之学着他瞭望远方片刻，放下手：

“哪个美人这么好看？魂都看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