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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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注视他良久，突然收回神力，长剑消失在空中，只余下被加热过高温的空气。

“什么也没有。不过是个独眼瞎子的妄言，有什么好当真的。”

“那什么叫不正统？什么前生今世？”

“真的什么也没有。”

白锦捏了捏眉心掉头就走，他没有要放烆之进屋的意思，反手就要关上门——

突然木门被大力挡住，力量之大急速到他没来得及反应，烆之已经撑着门，走到他身前。

白锦看见他怒意滔天的眼眸：

“白锦，你整天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到底想的什么？无论什么事都一个人扛，从天界到鬼界，鬼界到人间，你永远一个人活动一个人行动。”

“你看起来很好，好极了，你教授素不相识的人剑法，把青幡拿出来给一帮屁都不懂的小孩使用，但是你心里从来不拿他们当伙伴，他们只是被你挡在身后的受保护者！”

白锦呆呆地看着烆之，烆之已经把他步步逼退，逼到墙角，怒火冲天地接着道：

“你认为世上除你之外的人都是累赘，都无可取之处，所以你拒绝合作与共事，对你来说单方面的保护是更加容易的一件事。”

“但是你不要忘了，世上总有你手伸不到的地方，那个地方陌生潮湿，生满触及必死的荆棘，你想要过去，就需要与人共同掌灯，共执一剑。”

“你听好。”

“胡颜行事沉稳，剑法古板但胜在严谨。吴小涵跳脱乖张，功法一样神出鬼没难以捉摸。”

“卫矛聚阴柔与阳刚于一体，互相采补相得益彰，姜南子宋迂回心法得天独厚，二黄兄弟暗器卓绝，都是可取之才。”

“至于我。”烆之说了太多，伸手撮了下鼻，挑眉道，“胜在一心一意只在乎你，你说的不错，我没那济世救人的菩萨心肠，但我有济你救你的良好觉悟。”

“你看我掏心掏肺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表示性的感谢一下？”

“……”

白锦眼皮忍不住一跳：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烆之反手把门摔的震天响，舔着嘴皮子：

“我说的都是认真的。”

“白锦上神，那些小屁孩暂且不表，请把我视作你唯一的同伴——那个独眼老人说的，到底有什么涵义，关于这座城，你又有什么猜测？”

余光内一只鸿雁划破天际，终于为永远金乌当头万里无云的天幕，增添了生机。

白锦收回视线，烆之的目光不可谓不期待，他与烆之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内静静的对视片刻。

“……什么也没有。”

白锦淡淡撇开头，语气平静如陈述事实。

“我什么也不知道，那个独眼老人的话你都要当真，回头自己去把自个儿仙籍下了吧。”

“……”

烆之一口气闷在胸膛，有股子暴跳如雷的冲动。

白锦脸颊微偏，露出的侧脸流畅雅致。一鼻一眼，都能原封不动的刻进画中，流芳百世。

烆之多看了两眼，才察觉被这上神堕入凡间溅起的烟火气息灼伤到似得，猛然退开两步。

烆之拿脚踢开门，方式之简单粗暴，不过是借着门栓未紧，当头重重一脚，叫门栓暴碰间磕出来。

“得，我奈何不了你。”

白锦张口欲言，突然眉心针扎似得一痛，白锦步履晃动一下，似乎察觉不对，他当即贴墙转身，厚重的呼吸声掩盖不安。

针扎似得

痛感持续极为短暂，上一次这样强烈的晕眩，是他昏倒在赵比邻尸首旁。

烆之应当已经离开，白锦每一度交睫，眼前光怪陆离。

眉心奇异的钝痛感，瞬间扣住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智，慢条斯理的加温浊化，白锦眼前鄢旧都的一切，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旋转。

白锦拧起眉尖，光洁素白的眉心布满痛楚，再次睁眼时，他骤然被卷入一股滚烫的洪流，伸手轻拂，竟然拨开岩浆般翻滚绵长的飓风。

外头一阵刺眼白光。

——何谈在燕山之巅，拨开轻纱般的门帘。

屋外晴空方好，山巅上最是能接受日月之光，夺目晴光绚烂，叫他不得不眯眼一刻。

晴光大抵还有制造幻象的作用，否则也不会在素来无人问津的山巅上，见到那个俊美高挑，嚣张跋扈到难以忍受的境地的年轻弟子。

“……”

何谈面不改色地转身进屋。

可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段尧一个闪身，竟抢先一步迈进屋中。

何谈站住了：“你来做什么？”

段尧在屋里背着手逛了一圈，眼尖地发现一杯清水，自行捧起来大灌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