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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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谈下了课便去宗内，宗门内的师尊们正齐聚一堂。

丹卿长老坐在最前面，他最是没个正形，歪在长椅上唾沫横飞地讲述衡阳郡无头女尸一事。

女尸虽然作恶多端害人不浅，但是邻近的牙子道宗头一个知晓此事后，已经漂亮的替这事写了结局，他们不过是引以为戒而已。

丹卿见到何谈，兴奋扬手，他本就脸色红润活似个老顽童，笑起来更加活泼。

“何师尊！”

何谈淡淡颔首，随意捡了个位子坐下，示意他们继续。

丹卿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接着讲完了，等到一干师尊都散去，他才揩着汗坐在何谈身边。

“怎么了？”

何谈的神色逆光下晦暗不清：

“你十年前游历江北，曾经说起过一桩灭门惨案。父母低魔身份败露，被钉在木柱上活活烧死，而他们的孩子……年仅六岁的男童逃出生天……”

丹卿听着听着，卸去玩世不恭的笑意，盯着斜阳以极度缓慢的速度西移。

“是……这件事，要从他们家中一位忠心耿耿的老仆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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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谈回到燕山之巅，是万万没想到这尊佛竟然还没请走的。

他使“穿云行”翻到山巅清泉旁，这处清泉叮咚作响，常年冰凉若雪，其余师尊即便用穿云行，也会刻意避开此处。

何谈足尖踏水，如一片霜雪，贴着水面拂过。

“师父好厉害。”

年轻弟子袖口飞燕衔珠，盘腿坐在一块巨石上，嘴里叼着草根，笑得人神共愤。

何谈目不斜视，绕开他便走。

“师父回来如此之迟？蒋轻霄与崔花信可是老早便下了课。”

“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我以后也是要做你徒弟的人，提早了解一下有什么不好。”

“我不会收你为徒。”

段尧身形一晃晃到何谈跟前。

“我想过了，不收我为徒也罢。”

何谈盯紧他，慢慢拧起眉心，淡天琉璃的瞳孔一动不动：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何谈脚步微动，段尧就着他的步子，一步一步退着走，嘴里笑嘻嘻地说：“师父怎么信不过我呢！”

“你既然想通，为何还不下山？”

何谈眼神在望见屋外一座极为简易的草棚时凝住了。

段尧邀功似得：“因为即便你不是师父，是师尊，派内弟子有疑难困惑，你也自当倾囊相授，是不是？”

何谈隐隐咬牙：“……是。”

段尧越发得意，一条无形的尾巴灿烂地摇了起来：

“弟子蠢笨，有八百来条不解，上至剑法，下至心术，奇门遁甲无一能懂，所以特意来山巅拜访，望师尊倾囊相授。”

何谈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如此脸皮于他如清风耳的角色。难以置信地与段尧对视数刻，后者弯起眼，笑意欣然，溶溶碎金流淌。

段尧摊开手，遗憾不已道：

“因为弟子实在有太多不解，不得不日以继夜的叨扰师尊，为了师尊和我的方便，只好在隔壁另建一座屋子休憩，想必师尊是不会介意的吧。”

何谈从牙关里往外蹦着字：“你有何不解？”

“第一不解嘛，便是师父平日里喜欢做什么？”

“你的八百来条不解就是这个？”

“也不尽然，不过是前七百来条都跟师父

有关而已。”

何谈气笑了，年轻弟子眼中光彩更胜，险些就要鼓起掌来。

“师父往后该多笑才是！”

何谈后退两步，眉心红痣冷幽，冷笑道：

“你要学武功，就拔出剑来。”

段尧向来自诩剑法一流，他手中的“凤洲”寒铁淬光，但从来没有一回被打的这般连连败退，毫无招架之力。

他欲横剑阻挡，何谈的剑如银蛇般从西北方蹿出。

“这一招也能对跟步平斩？气运小周穴，眼神盯着剑尖！”

“我弓步直刺，你便当连退在先，再翻身后抹，取出其不意之奇效。”

段尧到底是绝顶聪明，狼狈地过了十来招，便拿住了何谈擅斜抹，剑道刁钻四两拨千斤，只要能贴剑直劈，他或许会招架不住。

可惜他只来得及瞧见何谈眉心李子红的细痣，下一刻何谈飞身翻起，束成一束的漆黑长发同雪白素袍交缠翻飞，穿云行使的无出其右。

何谈嗤笑：“不是学了穿云行？当和剑术结合运用，才能将长剑的灵活性发挥到极致。”

段尧脚步才移，何谈一剑压了下来：“穿云行初次和剑法交融，会难以兼顾平衡性，实战时不要尝试。”

何谈再出左剑时，力道不齐，段尧虎口似乎一麻，脚下踩到一块利石，登时歪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