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其他三个人浑然未觉，郑筱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响动，顾寻并不知道她死了。这种可能性根本没在他脑子里出现过。

又或者她发出了声音，却被包厢里的环绕立体声所掩盖？

“……以后越老板有朋友过来，还望多多照顾小弟的生意。这杯我先干为敬。”林城说着，一口喝完杯中的酒。然后他侧过身，皱眉低声道：“小顾你干嘛呢？敬酒啊，你还想不想开分店了？”

顾寻努力对准他的眼睛：“林城，郑筱——”

林城回头看了一眼，推了推郑筱裸露在外纤细的胳膊：“郑筱，郑筱？”

郑筱当然毫无反应，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喝多了？”林城自言自语，“唉酒量真不行，以后我得练练她。”

“不是，林城——”

林城夺过顾寻手里的杯子：“我说你怎么还喝冰红茶呢，人家越老板大老远从香港跑来一趟容易吗，还不多敬几杯？”

他弯腰倒酒，顾寻忍不住又去看郑筱。有什么慢慢渗入了皮肤，冰冷刺骨，像是恐惧。

低下头，发现林城已经把放了冰块的酒杯塞进他手里。

“越哥，我们一起敬您。”

这杯酒，越老板没喝。他看着林城和顾寻，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透过他们在看别的什么。

“你们太客气了。”

越老板放下酒杯，看了一眼手表。“不早了，明天我还要谈生意。这样吧，我们保持联络。”

宋超站起来：“我先去开车。”

他从外侧走出去，没有经过郑筱身边。

事发突然，林城脸上却没有丝毫尴尬，反而热情地说：“越老板，我送您。”

“不用了，你们年轻人再玩一会儿。我年纪大了，不能多喝了。”

林城送他到包厢门口，冲外面喊了一声：“来，你过来，送客人出去。”

“郑筱？”顾寻挪近了些，伸出手。“你还好吗？”

“别碰她！”

林城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门，厉声喝道。

郑筱还是一动不动。

“这怎么回事？”顾寻双手撑住沙发，头晕发作得更加厉害，他感到一阵阵恶心。

林城还没回答，顾寻的手机响了，在桌上剧烈地震动起来。屏幕亮着，显示时间是12：30。

“喂？”

接起电话的是林城。

他低声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手机给你，收好了。”

顾寻接过手机。头晕得越来越厉害，他感到一阵阵恶心。林城在他身边坐下，但是没有像刚才那样，坐在他和郑筱中间。

林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顾寻瞪着眼睛：“喂——”

“别说话。”林城的语气很清醒，但也很疏离。“我知道你很快就会睡死过去。马上会发生的事情，你可能理解不了，但我没时间解释。照我说的做。”

顾寻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那种恐惧感，每一秒都在增加。

头顶的灯光变换着色彩，将林城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照我说的做。”他又重复了一遍。

露台上，顾寻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掏出手机，开始翻通话记录，很快找到了那个号码，拨过去。听筒里传出一个机械的女声：“您好，华城代驾平台。中文服务请按1，for English please press 2。”

他挂了电话，立刻打给谢舫：“那天晚上我约了个代驾，我要找到他，现在。”

“……哪天？就是——”

“少废话，快点。”

“可是为什么——”

“因为我怀疑，”顾寻一字一顿，“他是那天晚上除了我之外，最后一个跟林城说话的活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