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少年再也遏制不住，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是真的怕这位口不应心的爷，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好歹在本夜摸爬滚打近一年，多多少少也懂得些不成文规矩，这类人，是他最难巴结的——

有钱有势，还洁身自好，来歌舞厅要么谈生意，要么就像谭瑞霖这样，不过是卖朋友个面子。

因此，就算谭瑞霖的声音放得再温和，那种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神也使人畏惧。

谭瑞霖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中，放开他，兴致缺缺地摆了摆手：“下去吧，我这里用不着人伺候。”

狐朋狗友们忙打圆场，其中一位亲自开了一瓶红酒放到他的面前，以做赔罪，口中半真半假地调侃道：“二少你这也太不解风情了，看把人小孩吓得。”另一个则将少年拉到怀里轻声细语地哄着。

谭瑞霖重新靠回沙发上，瞥了一眼哭得抽抽噎噎的小孩：“我不好这口。”

小小年纪，眉眼间便是抹不开的风尘气，方才靠在他腿侧时就很不老实，一举一动都带有很强的暗示性。

谭瑞霖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毕竟一行有一行的难处，他既然在歌舞厅工作，这些必然是无法避免。

可理解归理解，谭瑞霖并不喜欢与旁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少年突然这么巴巴地贴上来，没下意识地一脚踢开已经算克制的了，语气和态度自然不会好到哪去。

先前一回国就被谭老爷子安排着接触自家商行的事务，一直忙到今天才有了点空闲时间，本来打算赴顾清让的约，却没想到在半道上遇见几个儿时的朋友。

谭家跟他们在同一个商会，几家难免有合作，子辈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关系都不错，其中最铁的还要数顾家独子，顾清让。

他们打趣说二少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回国都快有十天半个月了，才让我们逮着本尊。说着就截了顾清让的胡，把人带到歌舞厅消遣。

可谭瑞霖好像并不像小时候那样，能够跟他们重新玩到一块去。一时间大家都有些窘迫，不知是谁突然开口，打破这令人尴尬的局面：“顾少怎么来了？”

谭瑞霖抬起头，就看见顾清让不紧不慢地穿过舞池，来到大家面前，笑眯眯地同自己对视。

顾家家教严在整个青城都是出了名的，若是被顾家老爷子知道他来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怕是会直接抄起手杖把他的腿打断。

狐朋狗友们大概猜到他是来找谭瑞霖的，打了个招呼便不再吱声。顾清让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情史干净得令人扼腕，都说他平白浪费一张花花公子的脸。

谭瑞霖站起身，拎起放在一旁的双排扣呢子大衣，另一只手则拿起那瓶红酒，仰头对着瓶口直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他将空瓶重新放回茶几上，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可能要先行一步了。”

狐朋狗友忙道：“二少哪的话，是我们不厚道半路截胡。”

谭瑞霖微微颔首：“那么诸位，失陪了。”说完，和顾清让一前一后离开了歌舞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