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不妨事的婶子，我们刚好有认识的人，挤一挤就成。”江淮指了指一个人占了整张桌子的谭瑞霖。

仿佛回应他所言，谭瑞霖抬起头来冲二人龇牙一笑，挥挥手里的筷子，就好像刚刚跟二人道别的不是他一样，朗声招呼道：“这不是齐先生和江副官吗？还没吃晚饭吧？来来来，这顿我请。”

江淮看见齐笙表情狰狞了一瞬，觉得还是换家得了，免得他们两个不知道会为了什么打起来。刚打算开口回绝，便眼睁睁看着自家少爷点了一碗馄饨后抬腿往里走，然后面无表情地坐到谭瑞霖对面。

江淮只能认命地跟着坐在了另一边。

谭瑞霖好不容易捞起两根面条，还没送到嘴边又从筷子上滑落。江淮见齐笙一直冷眼旁观，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打圆场：“这手还是得尽快处理，路那边就是德租界，不知道二少愿不愿意用西药……”

西药自传进来也有些年了，可因为见效快得超乎想象，价格又极其昂贵，国人对它的接受度并不算高。

“这种小伤不用麻烦租界的西医，给他们多省点时间和人力去救该救的人。”谭瑞霖漫不经心地在碗里捞来捞去，压根儿没吃上几根面条，索性直接搁下筷子，支着头看着对面的人，那双眼睛恨不得黏在坐得笔直的齐笙身上。

徐婶端了一碗面和一碗馄饨上来，说了句慢用后又去忙别的事情。

齐笙恍如梦醒般，终于掀起眼帘。他伸手将属于自己的拿碗馄饨推到谭瑞霖那边，然后端走了谭瑞霖跟前已经坨了的面条，声音平稳又冷淡：“不会拿筷子就用汤勺。”

谭瑞霖也不拒绝，只是手里捏着那个汤勺，托着腮一个劲地笑。

江淮感觉自己好像觉察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现，思索了片刻灵光一闪，试探性地问道：“督军家就在德租界内，是备了西药的。平时督军不在青城，钥匙就放在大少这边，要不大少带谭二少回去处理一下？”

见齐笙沉默，江淮便知道有戏，齐家全靠谭家投入的资金养兵，现如今谭二少接手了商行，自然应该与他打好关系。就算没办法合作，那也不能成为敌人。

于是他上下打量两眼谭瑞霖，趁热打铁道：“谭二少可以顺便洗个澡换身衣服，叫佣人把这套脏了的西服送去店里干洗。”

谭瑞霖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齐先生，你这副官还兼狗头军师？行军打仗带着他真的靠谱吗？”

齐笙用筷子的另一头敲敲二人的碗，没有同意但也没拒绝：“都说食不言，怎么吃的都堵不上你们两个的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