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警卫长感觉自己脑子不大够用，琢磨了一会儿利害关系，又默默地把逮捕令塞回了口袋，抬起头佯装看看天色：“现在太晚了，参谋长如果坚持的话，明早再来警署做笔录吧。”

谭瑞霖原本还在为齐笙就是戏园老板的消息震惊，听到警卫长这句话当即嗤笑了一声，心道警署的人还真是谄上欺下，只敢抓一些无名小卒，有身份有地位的完全不敢动，哪天被人卖了说不定还帮着数钱。

齐笙用那双浅淡无机质的眸子睨了谭瑞霖一眼，神色还是那么地漠然，不带一丁点人气，与刚刚在后院动怒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谭瑞霖叹了口气：得，把人得罪透了。

警卫长看了看他那身在土里打过滚的价值不菲的西装，呵斥在嘴边滚了一圈又吞了回去，转而问江淮：“江副官，这位是？”

“这位是谭二少。”江淮跟了齐笙这么多年，自然一眼就看出自家少爷心情不佳，“一块来听戏的。”

警卫长了然地点点头，见嫌疑的都抓了、东洋人的尸首也抬走了，不愿再面对他们之间的奇怪氛围，赶忙打了个哈哈收队告辞。

谭瑞霖没受伤的那只手插在兜里，神情讥诮地目送警卫队一路小跑着拐过街角，转头冲着齐笙摇摇手：“齐先生，若是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齐笙格外冷淡：“不送。”

待谭瑞霖走远，江淮才走上前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他：“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处理了一下伤口就闹得这么僵？跟谭家的合作没谈拢？”

“同合作没什么关系，他是少爷病犯了。”齐笙显然并不想深入讨论刚才那件事，极其生硬地岔开话题，“该吃晚饭了。”

江淮忍笑咳嗽了一声，不明前因后果的他反而觉得齐笙才是犯少爷脾气的那个：“走吧。”

芸生戏园离德租界并不远，出去拐个弯就是丹山路。八点多钟，许多餐馆都关门了，但徐家婶子的饺面摊肯定还在。

江淮走着走着突然住了脚，感慨了一句青城真小。齐笙抬眼望去，只见谭瑞霖毫无形象地坐在桌边，用没用受伤的左手笨拙地捞着碗里的面条。他的脚步跟着一顿，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掉头就走。

“哟，这不是齐少和小江吗？”徐娘刚把另一桌客人点的热干面端上来，回身便瞧见了站在摊外的二人，笑着打了声招呼。她看看自己的小面摊，歉意地笑笑，“真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客人有些多，没有空桌子了，二位可能要等上一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