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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SEC 26 劝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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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怎么样?”

手冢放下手机,看着面前都是一脸担忧的三人,“还是没人接。”

手冢眉头紧皱,已经五天了,自与她相识以来,似乎从没有这么长时间联系不到她,开始的两天以为她的感冒加重向老师告了假,所以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只是给她打不通电话,短消息也不回让他有些在意,可渐渐的,他望着面前空荡荡的课桌座椅,像是从来没人来过的样子,莫名地心里便生了不安的情绪,以至于昨天放学时还特意绕到她家,却是敲门没人回应,以为她暂时不在,便等她到晚上十点多直到妈妈打了电话催他回去才离开。

她并不是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这么久的人,更何况是在这种马上就要比赛的关键时候,手冢隐隐感觉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如此,可是除了学校和她家,这两个地方之外的选择太多,她能去哪?思及此处,深深的无力感瞬间席上少年心头。

“啊真是的,那家伙怎么这种时候玩消失,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香取你先别急,说不定羽生桑的本家比较远,回去过新年而已。”

“那也不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回去吧!电话也不接!渡边你是不是傻子!”

手冢不安的心绪被渡边香取二人音调略高的谈话搅得更加不宁,脑中一片混乱,下意识眉头皱得更紧,不过……本家?

于是,顾不了太多的少年第一次凭着自己班长的身份,十分大意地借着帮老师整理文件的机会,偷翻了学生档案簿,然后于新年第一天的清晨出现在了琦玉县的列车月台。

晨光熹微透过轻薄的水雾沾湿了少年手中写了地址的纸条,手冢望着陌生的车站,来往的人流,说不出的怪异心理,像是不假思索的选择,莫名其妙地便离了家,上了车,到了这,似乎一切理所应当,似乎他来找她,没有理由,却理应如此。

一番辗转过后,已临近中午,少年终是于偏僻的郊区一隅找到了纸条上的地址,些许铁锈斑驳的围栏后是一栋独门独户的小房子,手冢抬手按上门铃,清脆的铃声便从紧闭的大门隐隐传来,只是除了门里一阵响亮的犬吠声,却是依旧无人应答。

手冢原本有些期许的心止不住向下沉了又沉,手却执拗地再次按上门铃一次,两次,三次,依旧无果,叹了口气,正欲离开,隔壁院子却出来个年纪约摸五六十岁的老妇人,大概是被刚刚接连不断的犬吠声惊到,出来瞧瞧,“这位同学你找谁?”

手冢有礼地欠了欠身,“您好,我找羽生结衣小姐,请问这里是她家吗?”

“你要找结衣啊,没错,这是她家,不过这个时间她应该不在,她母亲前几天刚刚过世,她现在应该在墓园料理她母亲的后事,所以……”

话还未完,只见面前原本神情沉静,十分稳重的少年匆匆向她道了声谢,撒腿便向大路的方向飞奔而去。

您生病了吗?已经痊愈了吗?

现在病好得差不多了,不然也不能过来看她呀。

手冢君如果真的想帮忙的话,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就当是我作为母亲,为我女儿拜托的最后一件事吧。

她母亲前几天刚刚过世。

料理她母亲的后事。

手冢渐渐停下脚步,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却是一阵空虚寂寥之感,刚刚因奔跑而渗出的细汗被冬日的寒风吹过,愈发让人觉得刺骨冰凉,心里的感觉说不出,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想抓住些什么却不知如何是好,那种感觉……又来了……

因为从小到大从未经历过亲人或朋友离世

,所以才会有的震惊亦或无力感,明明几个月前还眉眼温柔,含笑与他谈天的人,明明那个时候就已经觉察出来她话里的不对,却没再细想,又或者,就算他知道了事实应该会怎样,也没有能力去阻止些什么,那种无力,那么突然的,从生前事,骤然变成,生后事。

他已如此,她的女儿又会如何,如何一个人一声不吭地就料理了一切,思及至此,手冢微闭双眼,眉头紧皱,重重叹气,再次迈动步伐,却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墓园的具体位置,再次陷入自责的情绪,匆匆向路人询问了方位,赶了过去。

许是前些日子下了些雪的缘故,半山腰上的墓园积雪还未化净,踩上去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少年一排排走过,终是发现了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少女站在雪地里,衣角处有被泥土浸润的痕迹,一头紫灰色的长发被松松地束在脑后,表情呆呆的直直盯着她母亲的墓碑,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脚步声靠近,回转过头,眼睛有些红肿,明显是哭过的样子,只是看见他的下一秒,却是露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她印象中的他,永远架着一副无框细边眼镜,神情严肃,端端正正的样子,而如今面前的人,茶褐色的发有些凌乱,黑色大衣也不似往日穿得那般规整,胸口略有起伏,虽然动作不大,但一看就是吹着冷风跑过来的,怎么会,温柔的声音下意识出口,“见鬼了吗?”

手冢望着羽生脸上散落了几缕稀碎的发丝,衬得神情愈发憔悴而复杂,明明眼中满是悲伤,嘴角却还是像往常一样不甚在意地向上扬起,像是有一口气被压在心中,连带着声音都低沉了许多,“是我。”

可是,唇再启,却无声,不知再对她说些什么才好,告诉她不要难过吗?可他无法切身体会她的痛苦,又有什么权利对她说这种话;质问她吗?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痛苦,明明他们都是她的朋友,可是,他不想。

见手冢一脸踌躇,羽生再次轻笑出声,“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我没事的。”,见面前的少年直直望着她,有些不自然地扭转过头,“三年前,我妈妈被查出早期非霍奇金式淋巴癌,本来积极治疗的话还是可以治愈的,谁知道她非要我去上什么国中,一直拖着不去治病,我知道是因为家里的钱不够才会这样的,所以偷偷瞒着她退了学跑了出去,才逼着她去治了病,结果医生却说癌细胞已经发生了骨转移,再治愈的希望已经很小了,只能寄希望于不断的放疗和化疗,让我做好心理准备……这个准备我早就做好了,所以,放心吧,我没事的。”

温柔的声音轻轻漂浮在空中,句句敲击着少年微疼的心脏,却见面前的少女再次对他笑着开口,“抱歉,没告诉你们就走了,一个人习惯了,都忘了自己已经有朋友了,对不起。”

手冢喉头一哽,迅速抬起左手轻轻覆在少女盈满痛楚的眸上,好像只有如此才能防止悲伤溢出,细小的睫毛轻轻于掌心颤动着,渐渐渗出湿润的触感,嘴角的笑却是倔强地扬着不肯落下,手冢无奈开口,“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用笑。”

羽生闻言扬着的嘴角终是忍不住缓缓落下,感受着眼前忽然一片黑暗,那只手的温度不冷不热,却刚好温了前些日哭得有些干涩的眼睛,以至于只要微微眨眼就能让眼泪落下,“手冢,你真讨厌。”

手冢看着她瞬间转身背对着他,肩膀微微抖动,双手似是在擦拭着什么,明明已经遮掩不住的情绪,却无论如何不肯让他看到她落泪的样子,少年停在空中的左手微微握拳,停顿一秒,还是缓缓上抬,落于她的头顶之上,带着难以察觉的温柔,像是在抚平她凌乱的发丝,又像是无声的,劝慰。

良久之后,见羽生稍稍平复情绪,手冢才又开口,“回去吧。”

而后

二人十分默契地一路沉默着回到羽生家的小房子,手冢也终于得见之前按门铃时不断传来的犬吠声从何而来。

看着一小团棕黄色毛茸茸的东西不停晃着微不可见的小尾巴,在自己脚边绕来绕去,时不时用一只相当短的小腿抓抓他的裤脚,据目测,这只……狗吧,绝对还不满一个月,嗯?抬腿什么意思?

不好的预感瞬间充斥在手冢心头,下意识迈着稳健的步伐快速离开那只……狗吧,只是,他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一靠近就要抬腿,真的不是故意的吗这只……狗吧?

羽生从厨房拿着两罐牛奶一个盘子出来看到的就是,手冢板着一张严肃脸跟一只小奶狗斗法的场景,莫名的……诡异呢,“阿土。”

名为阿土的小狗闻声立刻晃着尾巴,迈着短短的小腿撒着欢儿跑到羽生身边,不停围着帮它倒牛奶的少女转悠,安顿好小狗的羽生来到手冢身边,二人围着屋里的暖炉并排坐下,少女递给少年另一罐牛奶,“家里没有别的了,凑合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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