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心操后仰想要看清绿谷的表情，却不料结实装上一堵肉墙，触感与之前被恶意推倒在肉制品专柜上的感觉极像，黏腻带着腥气。

下意识地，心操朝绿谷靠了靠，背部的衣服就像是从肉墙上撕下来一样，带着令人不快的沉重感。绿谷抬起双手，扶住了心操的脸颊，像是要说什么一样，嘴唇蠕动却并没有发出声音。

“你说什么？”把要回头看的事情放在一边，心操朝绿谷低下头来，嘴唇上不期然挨触上一片柔软。

*

用什么来形容这个吻？

就像是看见倒幕异火燎燃天际，蓝灰色的天空自边缘燃起卷曲，赤红的火焰伴随着滚滚浓烟热浪一股脑倾泻下来。

炽热逼人，毁天灭地，无处可避让。

心操人使觉得自己遇到了命定的天启，就像是藏匿在叶丛中顺着枝干向上潜行地蛇，对着枝头最美的那颗果实大张獠牙地咬去，果实却先一步地融化作斑斓液体，劈头盖脸地浇过来，是一种叫人羞愧得转身就能死去的甜蜜。

绿谷出久的手就放在自己的脸上，一半的手指触摸到了自己的耳朵，凉凉软软的，在一些特定的位置覆盖有薄薄的一层茧子。心操把自己的手丛墙壁上收回来，继而把手掌覆盖在绿谷的手背上，绿谷手背的肉不少也不多，让心操的掌心感知到后者肌肤的柔软和支撑在皮肤底下的手骨的

纤细。

两个才见第一面的少年在初见的车厢里好像要抱作一团似的亲吻着，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超级不妙，但是心操不想要中断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心操没有闭眼睛，绿谷同样没有，两个人彼此视线接触着，手掌互相挨触着，越吻越深。不知道是谁先张开的嘴，又或者心操刻意不去想，因为舌吻的动作颌骨移动带起的震颤透过绿谷的手掌传递到心操的掌心，一路沿着骨骼经络传递到全身……心操觉得自己好像在颤抖，又好像背靠着自己的那个人在颤抖——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撞了自己一下的那个人，现在又有一个人干脆直接靠在心操的背上，就像是靠在车厢墙壁上一样随意，却像浮萍一样颤抖着。明明脚踏实地，却晕眩得像在进行太空环境模拟——心操上学期跟随班级去体验过，耳朵里回响着“kongkong”轰鸣。心操用力地把手掌朝绿谷的手所在的方向按下去，像是要把绿谷的手嵌入到自己的手心里一样，如此紧密，心操好像都可以感知到舌头顶碰到口腔**的起伏。

“呼……呼……”分开的时候，心操看见了两人舌尖之间黏连的一根蛛丝一样的“水线”，不等它断开，心操追寻着“线索”凑过去从绿谷舌尖上吮吸了一下。

嘴巴闭上了会从眼睛里流出来，耳朵堵住了会通过鼻子得到感知，现在心操想要触碰绿谷的愿望如此强烈，想要触碰他，想要被触碰，想要触摸到绿谷出久这个人的内里，想要把自己朝他袒露。

心操感觉自己胸腔里熊熊燃起一团大火，火焰朝上升腾跳动，火舌舔舐喉腔鼻腔，隐晦地炙烤着唇舌。

绿谷的手仍然放在心操脸庞两侧，被心操的手覆盖着，心操额角淌下的汗水渗进不知是谁的指缝。两人的汗水早已经交融在一起，在无限压近的肌肤中间蒸腾出一团从指缝间溢散的热气。

“我是心操人使，个性不说你大概也猜得到吧……我刚才对你使用了个性。”

把绿谷的手捉在自己的手心里，脸颊被捧在绿谷的手心里，心操目光一转不转地盯住绿谷，想要从后者的神情里看出端倪。

即使手被心操人使固定在对方的脸颊上，手背上是对方汗津津的手心，绿谷依然神情淡然不惊，“是这样啊。”这么说着，没有追问心操，也没有露出被冒犯的恼怒，绿发的少年平淡地说着。

不被眉毛阻挡的部分汗水滚落到眼睫毛上，然后蜿蜒地流进眼睛里，泪腺被刺激，视野边缘开始有水雾涌罩，心操顶住酸涩感，像是被什么追赶一样自顾自地剖白起来。

“我的个性是“洗脑”，听起来挺邪恶的个性，对吧？只要我愿意，就可以让别人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来……但是，即使是拥有这样个性的我，也想要考进英雄学院的英雄科成为英雄。”

“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的事情了，绿谷出久……”名字却是从几天前的报道中得知。

““无名的英雄”……什么的，真是动听的称号啊。坚称自己无个性的少年，几年如一日地旅行在日本的各个地区城市，只要看到有需要帮助的人一定会伸出援手，与热心肠一起出名的还有堪称非人的身体素质。”提到这点，心操的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正所谓出名的英雄从学生时代起就有轶事传出，我之前把你当做是有心设计安排这一切的投机者。”

“从淤泥事件你挥出的那一拳看，你应该是强化型个性吧，这样的话你之前展现出来的恐怖的身体素质也解释得通了。”

“真好啊，强化型的个性，天生就适合站在英雄舞台上。和我这样的从小到大被不知道多少人说过、单方面宣判过的“适合成为敌人”的人不同，你简直是生活在阳光里。”

“我对你使用了我的个性

，就是想要从你的嘴里得知真实答案。”

同十分钟前相比，两人颠倒了过来。心操人使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毫无保留地曝光在绿谷出久面前。

简直就像是自己中了“洗脑”这个个性一样，心操这样自嘲地想着，嘴上不停顿地把自己阴暗地揣测和讥讽摆在阳光下给绿谷看。就像是脖子上吊着一根绳索却还被逼迫着踢开自己脚踩着的凳子一样，心操把凳子踢到绿谷的脚边，在令人窒息地压力下等待着绿谷的宣判。

“我知道了。”绿谷弯腰拿起了凳子，然后踩着凳子把心操从绳索上解放下来，“我原谅你。”

心操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又下意识地睁闭了一下，一滴泪水从闭合的眼睛缝隙里涌落出来，甚至连心操自己都没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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