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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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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五婶看不下去这两母女,“得了夫人,真跪真跪,小姐当然珍贵,她是你整日整夜想着的那个珍贵的宝贝女儿。你看小姐风尘仆仆回来,不得先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你要下厨也该准备了不是。”

“巧姐你!”苏映月被拆了台,又没舍得凶五婶,登的一下起了身,白了南宫碧落一眼,“走开,别挡道碍眼。”说着就出了客厅。

“娘、”

“小姐,别叫了,夫人就是这么一脾气。我热水都烧好了,让水儿服侍你,沐浴更衣,休息一会儿,夫人今天亲自下厨叻。”五婶笑着跟着苏映月后头出去了。

南宫碧落长长舒了一口气,流觞、曲水也起了身,还不等南宫碧落开口抱怨她们,流觞笑道:“我去拿你说的那些珍贵药材和礼物。”

曲水也紧跟着道:“小姐,我去帮你打热水,伺候你沐浴、更衣~”

两人也走了,留下南宫捕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自己摇头失笑,叹自己在家地位连惊帆都不如。

南宫碧落闺房。

热腾腾的水洗去一身的风尘,舒缓了奔波与疲乏。南宫碧落靠在木桶的边缘,享受着水汽的蒸腾。一双温柔的手抚上了她刚刚洗净的发,拢了拢水珠,继而按住她的双肩,力道适中的揉按。

“小姐,水温合适吗?”

“舒服!还是家里好啊。”

“呵呵,你怎么不说给夫人听。”

“她得愿意听才行。”

曲水嘟了嘟嘴,接着看到南宫碧落搭在了木桶边的双臂,有些心疼,“小姐,你又添了新伤了。我就说让你带着我吧,司徒凌霄根本靠不住。”

“没事,用了娘的药,再过段时间就淡了。”

“小姐,和我说说你出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呗。”

南宫碧落沉默了,似乎在回想,等再开口时却是道:“我想先听水儿最近发生的事。”

“哎呀,小姐!”曲水音调一下高了起来,“你留下的任务可苦了我了。秦嫣然根本是捂不热融不化的冰山,我脸皮厚得就只差抱着她大腿哭了,可是她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肯多提几句她的事。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查了,还真让我查到一些。秦嫣然本是官家小姐,也是名门世家,她父亲是才子秦倪,祖父是陕西知府秦宏虚,因受额、白社弥勒一案牵连,被罢官削籍。家族男丁入奴籍,女眷入娼籍,自此秦家没落,她也流落烟花地,那时她不过七岁吧。对于她家出事后的情形,秦嫣然不肯多说,问瑶红姐、风老板她们也是避而不谈,让我自己问秦嫣然,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曲水的声音低了下来,“我怕稍不注意会触碰到秦嫣然敏感的刺。小姐,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但是秦嫣然她、唉~我呀真的是没事就往风月楼跑,楼里的姐姐妹妹都熟络了,秦嫣然还是不冷不热。要不是禁娼令下来,风月楼半歇业了,被别人看到我频繁出入风月楼,保不定认为我另投他门了。小姐,我、我委屈。”

南宫碧落笑了,这丫头一口一个秦嫣然,还不算成果吗?“乖了,不委屈,水儿最厉害了。嗯——我问你,你出入风月楼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什么异常?都挺正常啊。小姐你指哪方面?”曲水想到了爱逗她的凤舞和她几个姐妹。

“没什么。”南宫碧落将水捧到了脖颈,任它滑过肌肤,过了一会儿,又道:“就是——风老板,还有秦姑娘她们两个都没离开过风月楼吗?”

“风老板有时会出入风月楼啦,但都没离开过京城。秦嫣然就更不怎么出门了,拉都拉不动,有时我、风老板还有楼里的姐妹聚在后园一起玩牌九、马吊,她要么就窝在房里弹琴、画画,要么就坐在我们一旁的亭子里看书,不参与我们,孤僻得很。”

“是吗?”南宫碧落便不再说话了。

“小姐,你还没说你出去遇到的事呢。”

南宫碧落嘴角一弯,放松身体往水里沉了沉,闭着眼睛,缓缓道:“我啊……”跳着给曲水讲起她遇上的事,虽然隐去了一些经历,曲水也听得津津有味。

等南宫碧落洗完、说完,苏映月已经做好了满桌的菜,一家六口人其乐融融的入了桌,边吃边说着这分别期间的事,连马厩里的惊帆面前都是吃不完的上好草料。

一眨眼,就入了夜。

流觞、曲水、五婶各自拿着心仪的礼物回屋了,何五做着一天收尾的事,而苏映月和南宫碧落两母女则来到了小祠堂。

祠堂里,飘着香火的轻烟味。

苏映月拿些元宝纸钱和供品出来,她摆好了供品,点了三炷香返身给了南宫碧落,“跪下吧。”

南宫碧落拿着香,听话的跪在了中间的蒲团上,乖巧的拜了三拜。苏映月看着先人的灵位,道:“清明没赶上上香,这也算补上了。好了,起来吧。”

南宫碧落起身,和她娘一起到边上坐了下来,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摆着茶,南宫碧落为她娘倒好了茶,双手奉上。

苏映月白了她一眼,倒也端过,优雅的喝了一口,放下后,不紧不慢道:“好了,现在来算算你找人仿冒你字迹回家书的账。”

“娘,你还惦记着呢。”南宫碧落瞥着她娘那高高在上的神情,只能温柔一笑,和她娘讲起了这三月里发生的事。

南宫碧落这次讲得更简洁,那些危险的地方也是能跳过就跳过,苏映月听完却还是幽幽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南宫昊天的灵牌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娘?”

“嗯。”

“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你又生气啦?”

“气倒不生了,就是心里吧、唉~你这次是平安回来了,我也知道你故意挑着说给我听。知女莫如母,你呀和你爹一模一样。”苏映月抿了抿唇,对着南宫昊天的灵牌轻声骂道:“南宫昊天你看看你,什么不教女儿,就教她那些你的笨道理。你倒好只留下个衣冠冢,连尸骨都没见着,就离开我了。你个天杀的,要是不好好保佑我们女儿,你以后就别想好香好供品伺候了,我把你的破牌子扔出去,吃你的风雨尘土去吧。”

南宫碧落有些不敢看她娘的眼神,却又被她娘的神情吸引。南宫昊天走后,苏映月从来没有说过他一句好、一句想,但南宫碧落知道她爹那个大老粗能娶到她娘是福气,她娘嫁给她爹也幸福过,到现在也不后悔。

南宫碧落也将目光移向南宫昊天的灵位,两母女一起看着。

看着、看着,南宫碧落轻声问道:“娘,你有没有听说过魅姬,嗯或者是西域瑶姬这号人?”

“嗯?谁呀,你爹认识的人,还是你认识的人?听名字像是江湖中人。”

“好像是爹认识的,师父也认识吧。”

“你爹狐朋狗友那么多,我哪能记得住。你师父就更不用说了,神剑点苍傲视群雄,认识他的人比他认识的人多,他那人又只会记得些才俊。若是魅姬出类拔萃,也许会入你师父的眼。怎么你对这个魅姬有什么疑问?”

“咳就是我这次出去吧,她也在同行人里面,看她的样子对我并不陌生。虽然立场不同,对我还隐隐有些照顾,对我爹和师父好像也很熟悉,听说她是师父的旧情人,但我觉得、”

“有话就直说,怎么吞吞吐吐起来。”

“我觉得那个魅姬好像更关心我爹一些。”

苏映月一愣,反应很快,“你想说她听着是你师父的老情人,其实看上的是你爹?”

南宫碧落没接话。

“她长什么模样?”

“她呀,漂亮。人称千面妖女,年纪应该和爹、师父同辈,看上去和你差不多,反正同行的男人,无论年纪大小都有被她勾住魂过。”

“你就说我和她谁更漂亮吧。”

“额,在我眼里,不可能有人比得上娘。”

“少来,我要听实话。”

“嗯——这么说吧,魅姬冷魅,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质,总是吸引着人去接近,有些危险,又情不自禁。额、”南宫碧落见她娘神色不对,话头立即一转,“娘,你要是不生气,肯定和她平分秋色。”

苏映月沉默了一下,继而笑了,“呵,听你这么一说是一位绝色佳人了,那就更不可能看上你爹了。你爹什么模样你不清楚吗?我老苏家的人,谁人不是好相貌,偏偏最天生丽质的我,生了个女儿,被南宫昊天拖累,勉强算了个清秀。”

南宫碧落有一瞬间无言以对,好在习惯了,“我也知道我爹、不太好看,嗯还凑合,但也是高大威猛、品行端正吧,你看你不就看上我爹了嘛,好像还是你追求的他。”

“呸,谁说我追求的他。他南宫昊天有什么好,膀大腰圆五大三粗,什么高大威猛,站起来就是头熊,品行端正说白了就是傻。你以为谁都像我一样啊,我学医济世救人菩萨心肠,外加眼光不太好,才会善心大发嫁给你爹,不然凭南宫昊天那榆木脑袋,能娶到媳妇才怪。你真要说他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长得就不像有女人缘那种,他成天在外办案,不用担心他受诱惑,也没人看得上他,他只能专一对我,感激我大发慈悲嫁给他,就是优点。”

“说不定人家就是看上了我爹的专情和傻,江湖上人那么多,总有眼光也不好的,单恋我爹。”

“放屁!”苏映月突然拍了桌子,她站了起来,来回踱步,“怎么可能。魅姬要真是和我平分秋色,我眼瞎,她怎么会眼瞎?当初看上南宫昊天的其中一点,就是觉得他人丑不会给我惹桃花。不可能的,铁定不可能……”

苏映月边走边念叨,最后走到南宫昊天灵牌前,指着就骂:“南宫昊天,你要是在外面真的给我招惹了什么女人,我就烧了你的破木牌,让你连尘土都没得吃!”

“娘、娘,你还是息怒吧,我爷爷他们也在呢。”南宫碧落赶紧上去将苏映月拉了回来,“我也只是猜测,毕竟我爹确实长得挺朴素,要招惹上桃花债也不容易。”

苏映月坐下喝了口茶,平了一口气。

南宫碧落这才又道:“这么说娘你不知道魅姬啰。”

“没听过。你还是找到你师父,问他吧。”

“师父行踪飘忽不定、”南宫碧落呢喃,不再提魅姬。

苏映月缓过了气,“算了,不说这些晦气的话了。最近那个剥人皮的案子,是不是又落到你身上了?”

“嗯,明天就开始接手查办。”

“唉~就不能多歇一天吗,王锐也真是,爱使唤人的毛病现在也没改。”

“娘,我都告假三个月了。”

“你也知道三个月了,有一天是给你娘和你自己的吗?什么德行!”

“我爹的德行。”

“去!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屋歇着吧,精神才好一些,办案注意安全。”苏映月说完就起身出了祠堂,临了还不忘往里面瞪一眼。就是不知道横的是南宫碧落,还是那块灵牌。

南宫碧落在她娘走后,笑出了声,随即也回房了。

躺在床上,南宫碧落才梳理脑子里面的思绪。

金蚕宝甲不是咸阳老鬼之物,那当时在泉州那个咸阳老鬼是谁?魅姬究竟是何方神圣?李恒被罢官,幕后黑手是谁?应天府府尹宋擎天被杀,又是何故,何人所为,有多少人知道?还有……

脑海里面缠着的线搅成了一团,南宫碧落侧了个身,没一会儿又翻了回来,仰面躺着,望着床顶。

爹,你也不说帮帮女儿。

她又想起她娘骂她爹了,笑了起来。

南宫碧落笑过之后,也稍微冷静了一些,现在还是处理手头上有些线索的人皮纸扎案要紧。明天接手,这么说又要再去顺天府衙拜会拜会同样脾气冲的陈伯伯。

南宫碧落入了眠,近些日,总有个人影入梦同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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