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1 / 2）

泊港有年三十下午“接神”，初二下午“送神”的习俗，所谓的“接神”就是烧点黄纸，放个鞭炮给祖宗接到自己家里过年。“送神”就是过完年了，再送您老儿回阴宅。

鞭炮声从下午四五点一直响个不停，姜振生也凑个热闹在窗台上摆五只碗，五杯酒，烧黄纸放鞭炮，请他死去的老爹，爷爷奶奶来过年。磕完头寻思寻思，又出门放了一挂鞭，回来在另一个窗台上摆五个碗一杯酒，这是请周枫的。

吃晚饭的时候，他掏出手机，把别人给他发的拜年短信翻出来，挑一条，增减删改一下，捡通讯录里重要的人，一个一个加上抬头和署名发出去。

看到唐子阿的名字时，点了进去，抬头打上“唐老师”，署名“姜振生”。盯着手机看一会，在自己名字前又加上“学生”二字。重头到尾再念了两遍，最终删除这一条。群发时把她拖上，和所有人一样，抬头是“你”，署名是“姜振生”。

晚上鞭炮声更响，他把电视声音也调大许多。十点多的时候，看见电话屏幕一闪一闪，原来大佐已经给他打了十来个电话，接电话，大佐的声音很低沉：“出事了！”

大佐如果在这样的日子里用这种口气说“出事了”，那这“事儿”绝对小不了。

姜振生关掉电视，问：“什么事儿？”

大佐说：“韩晟说天丰拐骗他女儿，今晚带了大小弥勒去酒吧抓人，二宝给富乐打电话，富乐在家喝高了，去和人动手了。”

姜振生去柜子里找外套：“死了？伤了？”

他祈祷千万不要有死伤，但是不死不伤能算出事了吗！

“死了一个协警，二宝中了三枪，在抢救。”

姜振生的祈祷被拒绝了，他开始穿衣服：“给姜先生打过电话？”

“打了，姜先生不太好，姜太太情绪也不好。我没敢说，只说给他们拜个年。”

姜振生点头，这是个小习惯，电话那头的大佐看不见。他走到门口穿鞋：“我现在过去！”

姜振生答应过：三年不出现在大小弥勒面前。

但是姜先生在把他送去上学后，并未安排任何人接替他“站墙边”的工作。也就是说，今天最能代表姜先生出面的还是他；也可以说，你今天就是赶鸭子上架也得去，不去就是自己放弃了老鸮最得力跟班的身份。日后于姜先生，他也差一份交代。

姜振生到医院时，整个急诊大厅乌泱泱的全是人：警察，保安，记者，殡仪馆工作人员，死的协警家属，二宝家人，大佐也带来一些人。

最宽敞的地方摆一尊纸棺，死者家属不让殡仪馆的人拉走，誓要严惩凶手，不然就要一直放在这里。

韩晟早就带着他闺女跑了，现在那边就是小弥勒和四五个警察，协警。

富乐和天丰也在大佐的暗示下遛了。

大佐说：“富乐的确喝的有点高，走路都晃，我问过天丰，当时场面混乱，大家手上都有家伙事儿，二宝用的是一把水果刀。小弥勒鸣一枪，二宝一害怕刀掉了，不知怎么搞的，有个协警被这把刀扎到肺。”

“另外几个警察都指认看见二宝拿着这把刀，二宝可能是觉得刀上有他指纹，这次死定了，索性就捡起刀要去拼命，小弥勒连开三枪，三枪全部打中，现在在里边抢救呢。小弥勒说他看见二宝持刀行凶，他就鸣枪示警，二宝不停止，他才又开的三枪！”

除非有监控，否则这就是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不用问，监控肯定早被警方拿走了。

姜振生问：“天丰确定不是二宝捅的？”

大佐：“确定！他看着刀掉地，还骂了二宝一句：废物！”

小弥勒看见姜振生，老远招手让他过去，就像召唤自家小弟一样：“呦，这不是生哥吗，怎么？来看热闹呀？”

姜振生拿出和姜先生讲话的口气：“李警官，咱们的事儿能不能放一放，就今天一晚，这边儿现在是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