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1 / 2)
唐子阿觉得心像是被塞进了绞肉机里,很疼很疼,不能跳动,血液根本窜不到手脚和头顶,大脑一片空白,手脚冰凉且不听使唤。一璇喊她,她也没反应,一璇拽着她去医院,她就跟着走。
直到进了医院,闻着清晰的酒精味儿,这才缓过神。她让一璇先回家,一璇不放心,坚持陪她。
单间病房,角落里有一束鲜花,花期正好,开的娇艳。
护工睡在墙边的行军床上,见有访客,忙起来招待。
姜振生头上打绷带罩白网,脸上,脖子上有晕散的淤青,比新鲜的更恐怖难看。身上穿蓝白色病号服,两手关节处都有伤。他睡着,看起来很安静。唐子阿想去摸他的脸或者手,但都有伤,怕弄疼他。伸出去的手停了一下,放到他鼻子下,探了一下他的呼吸。
原来如此,原来紧张到无措时,才会去探鼻息。自己居然觉得他搞笑!
一璇陪她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小时,小声问她:“要不咱们明天再来吧,人家护工都不耐烦了!”
她坚持要留下,让一璇回家。
一璇考虑到这将是一场“持久战”,她还是先回去做做准备工作吧。
唐子阿给护工钱,让他出去找个酒店住,今晚她帮他陪夜。护工不肯,这人他又不认识。但是她不走,自己也只得搬了行军床到走廊里去睡。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了,唐子阿摸他耳朵,很软,软的好像没有脆骨。唐子阿的姥姥说:“耳朵软的人,耳根子软,心软,脾气好,一辈子的老婆奴!最容易被人骗!”有一次,唐子阿把他耳朵咬破了,他也一点儿不恼火,还真是脾气好又心软。
护工很得力,脸是刚刚刮过的,身上也没有味道。只是可能躺久了,手脚浮肿,唐子阿轻轻帮他揉揉手脚,一抬头看见他醒了,盯着天棚看。她紧张,不知第一句话该问什么,似乎这句话一问出,他就真是“傻子”了。
她伸手去摸他的脸。
他往左转转,又往右转转,四处看,也不知在找什么,自己挠挠头上的纱布,嘴角一勾:笑了!嘴角一侧有个酒窝,笑的不对称,但是很好看。
唐子阿的心又绞痛一次,她搂住他脖子,亲吻额头,眼泪滴落在绷带上,她赶紧用手去擦绷带,他抖动一下,她意识到自己碰到他伤口,忙松开。
护工听见屋里有声音,进来说:“好不容易睡着的!完了!”边说边从抽屉里找绷带,把姜振生的手脚都绑到床上。
唐子阿问他:“你在干什么?”
护工说:“他有多动症,只要是不睡觉,手脚一定会动,尤其是两只手,左手扣右手,右手扣左手,一不注意,就扣得都是血!”
第二天一早,二宝来了,看见唐子阿楞了好一会儿才说:“唐老……律师,你怎么来了?”
二宝知道的事情并不全,他只知道姜振生是因为牵扯了一桩黑市器官交易而被警察抓的,一直在看守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事,看守所后来怕死在里边才转给了医院。医生说新伤加旧患,又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脑里的淤血已经扩散了,手术做了十几个小时,醒过来就不错了。
醒来时就是这样:有点傻,不认人,不会说话,也不会听,给他吃就吃,给他喝就喝,你不去动他,他就躺一天,坐一天。只是你看他坐着,其实手或者脚一定有一个在动,医生说可能是伤到神经了。
姜太太给安排的保外就医,但是不能离开医院。姜太太面子大,要不应该有人在这里二十四小时盯着的。
医生说术后三个月是关键期,能恢复多少就是多少了。
中午一璇来看她顺便给她送饭,没问她任
何事情,只是叮嘱她注意自己身体,要吃好,睡好,休息好。
唐妈妈和于叔叔来带她走,她不肯。
唐妈妈问她:“他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唐子阿说:“医生说术后三个月是关键的恢复期,我要在泊港待三个月!”
唐妈妈被于叔叔领走,在走廊里说了句:“像她爸爸!什么好的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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