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蜂塔(1 / 2)
浓重的黑雾,拨不开,更看不清前路。死寂的萧杀让人喘不过气来。突然那雾散开,便看到满地死状各异的尸体,每一个都浸在血泊里,四面八方的血湍急地流着,最后一股脑汇入水池中,一池子的血水诡异的荡漾,突然水中出现一张人脸,花溪寒想要看个究竟,可刚靠近,那殷红的鲜血瞬间就像失控的马蜂一样,卷起巨柱,直冲门面而来。
突然醒过来,原来噩梦一场。
转头时,便见一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坐在椅子上,定定看着她。
“大哥哥,你醒了?”她的声音很柔和,但带着虚弱过度的颤抖。
头痛欲裂,花溪寒慢慢坐起。
“你是?”他转头问她。
“我叫紫安。”
“紫安?”在脑海里翻了很多遍,确定没有听过,就在此时,便见另一女子紧紧张张推门走了进来。与其说走,其实更像跑。
“我的小祖宗,你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了,有没有受伤,哪里疼不疼?”是小桃娇,她一脸紧张,仔仔细细一番检查后,见紫安完好无损,便又嗔怪道,“你怎么就自己跑出来了,害得我跟你姐姐好找。”
紫安露齿笑了,病容虽然深重,可这一笑依然十分明媚。
“大哥哥醒了,我过来看看他。”
小桃娇这才有闲暇看向床上的人,虽无鲜衣怒马,更无侧帽加身,却依然倜傥风流。
帅得太过晃眼睛,小桃娇面色微红。她微微一屈身行了一礼,道“这位公子,既然已经醒了,就赶快离开吧,再迟,大家都会有□□烦的。”
紫安不解,“哥哥刚醒,为什么要赶他走。”
“不是赶他走,是保护他,哎,小孩子家家,不懂。”小桃娇自知一时也无法向紫安解释。只是,今天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花溪寒转身找自己的靴子,便见地上整整齐齐放着一双崭新的白靴,鞋面绣着紫黑相间的两道光影。
见此,不由一顿。
“这是我姐姐的手艺,秀紫光是她的拿手绝活,三天前我就见他做了,果然好看。”紫安说道。
“又破例。”小桃娇撇了撇嘴,她曾记得一年前有人出大价钱让其做一双筒靴,她拒绝的非常干脆,理由是“唯父兄夫子可做”,此人素不相识,既非兄也非子,唯一能充当的角色就是“夫”了,果然之前的玩笑应验的毫无征兆,如此大费周章,不计后果的救一个人,还说什么道义,小女孩子家的心思,还不是心有所动。这么一想,小桃娇掩面一笑。
原本以为,那花溪寒会穿了靴子,并感激涕零,谁想,他从床侧拿了自己的旧靴套上。掬手行一礼便出了门。
这是一家小而雅致的院子,瓜果飘香,酒酿纯粹,花园中毫无规则开出的花束别有韵味。花溪寒竟有片刻“此处风光独好可久留”的念想。
昨夜与他谋面的女子,跪坐在院中央的矮桌旁,桌上摆着简单的早餐。
她起身,望向厢房门口,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头顶,恍惚间竟有种仙子般美好的飘逸。
见花溪寒脚上的靴子,帝蓝的内心不免有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又释然了,如果他真的毫不介意穿的神速,那倒让人失望了。
她微微一施礼,见小桃娇扶着紫安出了厢房门,便柔声招呼道,“早餐好了。”
橙皮药粥,带着一点点苦味,清炒的蔬菜味道也淡的离谱,唯一好吃的大概就是剥好的甜橙,甜而不腻,回味无穷。
花溪寒吃的极少,感觉每一种都不太对胃口。
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吃饭,将“食不言”全程贯穿到底。
饭毕后,紫安道:“哥哥吃的真少。”
“我已经吃饱了。”花溪寒嘴角稍稍一扬,算是给了紫安一个友好的回应。
“我们小门小户不比大家族,怕是慢待了公子。”小桃娇不满的说道,按理出于礼貌,多吃一些,并做一些礼仪性的夸赞是最基本的礼貌,可这家伙,不但吃的少,全程就没说过一句感谢的话,活像她们做的一切都应该一般。
可他并未被小桃娇的话影响,自顾自喝着茶。
“公子有何打算。”片刻沉默后,帝蓝问道。
“如果我在此逗留被发现,你们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他答非所问。
“会被关……”小桃娇抢答未能成功,就被帝蓝成功打断了,“这都不是公子应该关心的。离开寒江雪塞,必须得本地人指引。”说着她拿起一个包裹,“我们救公子本无他图,你且放宽心离去就是。这里准备了一些干粮,虽不多,也够你走出寒江雪塞了。等下,小姑娘会引你离开。”她说简短却表达的清清楚楚,话中也没有一丝要挽留的成分,甚至立即起身做出送客的姿势。
花溪寒多少有些遗憾,大概既有不被需要的遗憾,也有不能为她们做些什么的遗憾,总之,心里有一丝不是滋味。
从醒来后他就在观察,这个三口之家,既无父兄顶梁,也无母嫂□□帮衬,三个姑娘相依为命,日子看起来过得极度清苦。可即便如此,山野之上,她们就像开出的极富魅力的曼陀罗花,清冷的表象下难掩热情。心里一暖,不免就道了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