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天启十年(1 / 2)

加入书签

方拾贰进来时,手上端了碗药,恭恭敬敬放在我面前的书案上。

不知道方一是不是吃准了我对男性还保持着心理上极大兴趣,乔装成我的模样领军出廿州关之前,把手下二十个人中最清俊的一个扮做贴身小厮留下。偏偏这个方拾贰极其拘谨严肃,稍稍调戏一下立刻满脸兵荒马乱。

哪里像方一那么油滑,就算被掐了把屁股也嬉皮笑脸故意扭一下胯再走,生怕没有被占便宜。分明是皮厚如城墙任人随便咬——咬得动的话。

想当年,天涯楼前计算着怀里银子够几个下酒菜的小少年方一多正哪。

一手端了还有些发烫的药碗,另一只手捏了把方拾贰的脸。“毛没长齐的小孩就是水灵,这三个月下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得越发白嫩了。”

方拾贰见我手里端着药也不敢动,老老实实垂着头给我摸,只是脸色越来越红。

“啧啧,就这点出息,九叔教你以流氓之道还治流氓之身,都忘完了?”

来人啪地推开门,一脚踏得门槛嘎吱响,阴阳怪气道:“皇上您龙体高贵,还是趁热赶紧服下吧,免得冷药失了效力。草民一介庸医没别的本事,只能给皇上您扎百来针代替良药。”

没敢看洪九,摸摸鼻子,赶紧把碗里的东西喝了。“大夫说的是,说的是。”

洪九随手拽了把椅子坐下,还是那爱答不理的刻薄样子。“皇上金口玉言,说太阳打哪边升就是哪边起,可没人敢置喙。草民的话怎敢烦劳您挂在心上?”

装乖巧。“这不是遵医嘱已经安生好久没动了嘛。”

洪九一双潋滟生辉的凤眼斜斜看过来。“真有这么老实?我看您挺想找这小孩运动运动么,请便,草民没什么本事,治不了皇帝这金贵病。”

方拾贰大概习惯不了洪九这妖精般的美男子说话又刺又没个矜持,脸红得快滴血。

“消消气,医者最大、医者最大。”我赶紧伸出手腕递到洪九面前,让他把脉。趁洪九闭目感知脉象,意有所指地瞟了眼他,跟方拾贰作口形:男孩子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方拾贰看着自称叔面似弱冠少年的洪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洪九察觉到了点猫腻,视线在我和方拾贰间来回几扫,嘁了一声,又端回了他那世外神医的清高,撂下一句“无大碍”,施施然走了。走之前还半嫌弃地对方拾贰抬了抬下巴。

方拾贰不敢擅离职守,用问询的目光看过来。

我微笑:“去跟洪九学点东西也好。”

方拾贰后脚跟还没出厢房,我又加了句:“不过洪九八成拿你替代人偶练练下针。想当初你上司方一都被老九那手五更阴阳针扎得哭爹喊娘。”

果不其然方拾贰一脚绊在了门槛上。脸着地。

见他出去,我赶紧捏着鼻子找茶漱口,拿块薄荷糕压住了洪九那“良药”叫人死去活来的苦味。

当年出征时断骨将愈未愈,一路北上也没顾及。弱水一役混战,为斩鞑靼可汗头颅我硬受了可汗一掌,旧伤处断裂。随行军医只善治外伤,方一遣手下带回洪九已经耽误了些时日。正因如此,才叫方一伪装成我的模样出关追缴鞑靼残兵败将,我则是在廿州城内寻了一小院静养。

已是近年节时,屋外寒风刺骨。方才洪九开门灌了些风入屋,胸口伤处被冷气一激,越发生出一种非痛非痒的难受来。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