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找寻（1 / 2）

“三天了。还盼着呢？”洞里的精怪们笑腻了，都纷纷散走。几个闲得慌的有时会和他搭下话。

粟璜求过黑熊精放他走，黑熊精只说：“要是那个人来找你我断不会强留，他要是不来，证明你们的情谊不过如此，我劝你和我们一同修习才是正道。”

粟璜一开始觉得黑熊精在唬他，他是那么地坚信在金珩心里，自己肯定不只是一株玉米，自己对于金珩来说肯定是特别的存在。

三天间，有许多走兽告诉他人有多虚伪、掀自己的伤疤给他看。他看着那些残缺的皮毛、外翻的嫩肉、骇人的断肢，渐渐地，心里有些东西动摇了。

金珩会来寻他……吗？

……

五月末六月初，梅雨连绵。山路蜿蜒打滑，马上不了山，金珩弃马，孤自逆着泥水往上爬。

“粟璜！粟璜！”他的声音被雨盖住，连他自己都听不清。即使如此，他还是一遍一遍地喊，好像只要他在喊，粟璜就会继续在某处等着他。

他甩了脚上的鞋，脱了身上的袍子，以便往上攀，雨冲刷了他的眼，山好像变成了一块泥色的云，他不断地攀，就是抓不到终点在哪里。

他想起娘亲被杀那天，血流到他身上，也似雨泼到他身上这么冷。

他想起阿婆死的那天，他奔跑在田野上，前方的路也是看不到尽头。

这次不能，绝不能！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他不能再失去了。

一下又一下，他不记得自己在爬，他只知道自己在找一个尽头、一个出口。

像濒死的飞蛾最后一次扑向烛火，只是本能。

……

雨水吞没了时间，恍惚间，金珩摸上一片平地。他毫不犹豫地爬向深处的黑暗。

……

“粟璜！粟璜！”是谁在喊他？这么熟悉，这么热切，仿佛敲破冬土的春锄。

“粟璜！是我！”黑洞那头传来了人声。是金珩！真的是他！粟璜心中的大石倏地放下，又倏地提起。

金珩怎么来了？那些走兽们有没有为难他？粟璜用灵识探了探，发现这洞里无一丝生气，仿佛他三日来经历的事情只是幻梦一场。

“阿珩！我在这里！”身上的法术解了，他用力过猛，化了形。

“粟璜！”粟璜在黑暗中，感觉一阵黏湿，似被泥人扑了满怀。“我好怕，我好怕！没了你，我连家都找不着了。”

“阿珩，我在。”粟璜轻轻拍抚他的背。

金珩两手按着他的脸，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他狠狠印下唇，那样准、那样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