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答婚书又重新捏在卢若渝手里,文函沾了些灰土,她仔细着小心擦拭。别纸则慢慢显露出来,上书她卢若渝的生辰八字,家中情状。自己个儿掖了掖,又牢牢将别纸妥帖地安放在答婚书内。
“三娘,寸心还是不懂。”
“是他赵郡李氏悔婚,自有律法惩处。您.....又何必来自讨没趣?”寸心小心翼翼地替她鸣不平。
卢若渝唿地停下脚步,婚书已然放入怀中郑重保管,听寸心替她不值倒也认真思索起来。想了再想,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吓得寸心慌忙跪下请罪。
“你这是做什么,且起吧。”她转眼看寸心诚惶诚恐,更觉得好笑。
“三娘可千万别将此事放在心尖,天下好儿郎众多。”寸心听后连忙起身,先掸了掸腿膝尘土才回话。“我们....我们也不单指他赵郡李氏一族呀。”
卢若渝闻言也连连点头,“就是这个理,”
此时她们已快接近西市中心,沿路都是叫卖的商贩和出来观灯游玩的百姓。今日上元,分外热闹。
“我出生名门已是好运,”卢若渝像是释怀,轻声言语。“哪里有让所有的好事都让我碰上的道理呢。”
寸心越发责怪自己多嘴,正想捡些高兴事好叫娘子欢喜。可又听三娘语气一转,势在必得之意。
“但这答婚书一定要送还至他手中。”卢若渝做事一向坚韧,不肯罢休。“按礼数退婚,方让我心里好受些。”
“只缘由,怕是无从得知了。”
“许是,我从不曾入他的眼吧。”
某岁太子生辰,宴请朝中诸大臣。卢奂一家也名列在册,彼时卢若渝正值豆蔻。阿娘领着自己去拜谒太子妃韦氏,一屋女眷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那是卢若渝第一次听见李泌的名字。神童之名,如雷贯耳。
王韫秀是个性急脾气,出生将门之家,想到什么便去做什么。一鼓作气拉着她就要去瞧瞧那位神童长得如何。
卢若渝也是一时好奇便半推半就下同她前往。只是行到半路才觉不妥,撇下她打算原路返回。
拐角之处却与一少年郎撞了个满怀,发钗也撞得散乱,对方腰挂的玉佩也落了地。他身后婢子赶紧上前查看。
卢若渝只依稀记得那双眉眼清冷,嘴角微微抿紧,似乎挟带了一点愠气。
匆匆致过歉,倒让王韫秀追上前看她有些狼狈,不由大笑。“至真,后边儿又没老虎追你,你如此急色做什么呀哈哈哈。”
她眉眼微垂,无奈叹气。
“上德若谷,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少年郎最后的尾音同他的眉尾一般上扬,抬眼打量她。
卢若渝怔了怔,再行一礼。“范阳卢氏,吾名若渝,字至真,父乃御史卢中丞。”
他回礼且道,“吾赵郡李氏,讳泌,字长源。”李泌嗓音清澈纯净,如泉水叮咚。
李泌送过太子,又站在原处看着日头沉思。
朝堂局势已是瞬息万变,他今日不能错,也不容错。心中所思杂乱,檀棋的话竟复又蹦跳出来。
“卢娘子说她只消一个缘由便可。”
“而且....娘子言明公子退还答婚书不合礼法,范阳卢氏是不会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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