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闻染先被抓去盘问,王韫秀和卢若渝手脚皆绑,捆在一处。“至真,你莫慌。我府上人一旦发现我不见了,定会派人来寻我的。”
“这些贼人真是大胆,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是谁吗!当心我阿爷掀了他们的头盖骨!”
“来人啊,快放我们出去!”
王韫秀扭挣着绳索,气得跺脚,直蹬地地板上的尘灰扬起一片。可卢若渝知道,她声音发颤,分明是在恐惧。
“韫秀,你听我说。”卢若渝让她略略歪头,勉强抬手从她发髻上取下一支发簪来。“你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承认你是王忠祀将军的女儿。”
她皱眉反问。“为什么!他们若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如何还敢这样对我!”
“我怕他们就是为你而来的。”卢若渝努力地调转簪头,却一直不得巧。她沉了沉气,继续动作。“我现在想明白了。”
“闻染为何不将此事报与京兆府知,根本就是她与这伙贼人串通要引你至此。”
王韫秀睁大眼睛,分明不信。“怎...怎么可能,我...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绑我。她若要银钱,多少我都可给她的。他们...他们不会是要杀我吧。”她又开始急躁。
卢若渝叹了口气,将簪子又递还给她。“你帮我将这簪花扯掉。”
“韫秀,你还不明白吗。”
簪花褪去,簪头上有处尖锐,卢若渝又从她手中接过簪子,小心地用此尖锐磋磨着粗绳。“她在言中特别强调了王将军桑干河的布防图,就是为了引你入套。”
“他们是想挟持我以来威胁我阿爷?”王韫秀才算想通了其中关节。她怔怔看着卢若渝,不敢置信。
“所以眼下他们应该还不会杀了我们。但从现在开始,我才是王韫秀,王忠祀将军的女儿。”卢若渝专心地磨着绳子,忽然抬眼看她,“而你,只是我的婢子。”
王韫秀被她的眼神一惊,忙挪开视线赶紧点了点头。
“谁跟你说话你都不要回答,除非是你府上的府兵或者是京兆府的人。”卢若渝希望寸心能够顺利传信。
她又喃喃自语。“我只盼望这伙人与靖安司追查的贼人不是一起的。”
好些人都被挤出了朱雀大街,摔在地上。小孩子的哭喊声,伤者的哀嚎声不绝如缕。卢若渝咬着下唇,不敢哭也不敢抬头。
她扁着嘴心里使劲想着玉梁糕,膏糜还有丝笼。阿爷说害怕的时候想着自己喜爱的东西就能镇静下来。卢若渝稍稍抬头发现有条人缝能让她钻出去,可心里仍不愿舍下玉梁糕。才扭头的工夫,一道脚风凌厉而来,又把她撞倒伏在地上。
细嫩的手掌被擦破了皮,血珠一颗颗冒了出来。卢若渝疼得含着眼泪,抽噎地喊着阿兄。突然一双大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提溜起来。
卢若渝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拽住对方的衣袍,抽搭着不敢松手。那郎君淡淡说道。“拽好我的袍袖。”
卢若渝生怕他反悔连连点头,拽地紧紧的。
“至真,你不怕吗。”王韫秀见闻染迟迟没有回来,心情顿时沉了底。转头看着卢若渝专心致志地磨割绳索。
卢若渝抬头,很是诚实。“怕。”她停了动作,将手伸向前。“你瞧,我的手还在不住发抖呢。”她的指骨纤白,此时有些泛红。心跳声也如擂鼓般轰轰作响,紧咬着下唇故作镇定。
王韫秀也在颤抖,倒一把抢过那枚簪针。“都是我连累你。你分明可以不用跟我过来的。”
“你说什么胡话呀,是我自己想看看王将军女儿的风采,哪知我俩都着了人家的道啦。”卢若渝尽力摆出一张笑脸,想显得轻松一些。
她唇瓣微微在抖,却还骄纵道。“那有什么,等府上人来了,就叫你好好见识见识王忠祀将军女儿的手段。”
“至真...他们会来的吧。”王韫秀边帮她磋磨着绳子,软下语气小声地向她再三确认。
卢若渝重重点头,“一定会有人来的。”
“不过至真你可真聪明,一眼就瞧出这其中有问题。”王韫秀还以为能让阿爷对自己大加赞赏呢,现在倒好却成了他的累赘,如此还有性命之忧。
“我也是被关在这里时才彻底想明白的。”卢若渝环顾四周,悠悠说道。“你方才发火踩跺地板扬起的灰土,以及进门时院里一片荒败。”
“这是有人居住的样子吗,更与闻染所言相悖。”
王韫秀恍然大悟,也转眼看了一圈。“的确不像。这里,更像是一座荒宅。什么她香铺客人昨日清扫,分明就是为了诓骗我。”
“而且,我进门时看见闻染将门栓挂上了。”卢若渝有些后悔,“当时我以为她是不想让贼人逃跑才如此作为,并不在意。”
她垂眉,“不想,成了俎上之肉。”
“你与我说说闻染来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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