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李泌盘腿而坐,心思却紊乱。影女竟死!圣人今日宴上便要颁布右相代政之诏令,扳倒右相似乎难上加难。他道心不稳心浮气躁地将拂尘又甩到另一边。
片刻之后,姚汝能方才归。他带来了张小敬的消息,以及狼卫。
“狼卫在修政坊,张小敬已经赶过去了。”姚汝能有些气急,连饮了好几杯茶水。又瞧了一眼李泌,崔器已被他召来。
旅贲军悉数赶往修政坊助张都尉灭狼。崔器虽不解,但也不敢抗命。即率旅贲军赶往修政坊。
姚汝能看着崔器离开,便对李泌言道。“张小敬可是出卖了自己的暗桩啊,你还敢用他。你就不怕....”
“他此刻是一把有用的刀便可,不管他如何作为,只要能保长安。”李泌出言打断毫不犹豫。“你在路上有所耽搁,做了何事。”
“我去大理寺调阅了张小敬的卷宗。这样一个手染鲜血,殴杀上司之人,你不怕他也如此对你?”姚汝能又猛灌了自己几口茶水,继续追问李泌。
李泌不答,抬眼看他。姚汝能被盯得后背发麻,只好摆手作罢。“得得得,当我多嘴。”他起身不满地翻了个白眼。“不过这事你嫌我多嘴我也要说。”
“御史卢中丞节后即赴晋陵任太守一职。”
李泌唿地眉眼一跳,掩在袍袖下的手慢慢紧握成拳。
粗绳磨得将断不断至真却叫自己停手,王韫秀眼下又饿又累,脑中浑沌,什么也不愿想,时间一长她又开始慌张,便蜷在她身后也不想问缘由。
卢若渝悄悄将簪针藏好,正想叫韫秀打起精神,房间外慢慢传来零碎的脚步声。她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怠惰下来的王韫秀也噔时挺直脊背,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都说了让你多叫些人来,现在好啦,我们竟被人绑了去!”卢若渝忽然大声斥骂,语气不善。
王韫秀不明所以地瞧她,眨巴眼不知所措。
她继续骂道。“我倒要看看谁敢伤我!我定要叫我阿爷掀了他们的头盖骨!”
“至真,你在做什么。”王韫秀小心地扯着她的袖子发问。
卢若渝扭头答她,“我怕闻染直接将你供出去,现在正好迷惑他们。”脚步声渐渐逼近,她便骂的更凶。
王韫秀撅嘴不满,碎碎念着。“我有这么跋扈吗。”
“眼下这情形你就别计较这些了。”卢若渝哭笑不得,转头又对着门外紧接着大骂,难听之言张口就来。
房门被人从外大力推开,只见闻染同一胡人站在门外,两道目光直直落在她们二人身上。
“哪个是王将军的女儿。”那胡人用着夹生的官话询问闻染。
卢若渝连忙抢白,“看不出来吗!”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敢绑架我!”
麻格尔歪头一声嗤笑,“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闻染皱眉看她,却并未开口。
“王将军的女儿恐怕只知道骂人,”麻格尔不屑地瞪着她,正要上前封住她口鼻,却听见其他人唤他,把闻染推了进去。“你也先好好待在这里吧。”将房门锁上匆匆离去。
王韫秀缩在卢若渝身后,见人离开瘫软了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卢若渝也暂时松了口气,平静心绪。
“多谢。”她看见闻染不自然地站在屋中央,率先打破沉默。
“至真,你谢她作甚。若不是她,我们怎么会沦落至此!”王韫秀向来是恩仇必报之人,她待闻染这般好,却被对方背叛欺骗。心中怨怪之意自然盛极。
“莫哭。”袍袖的主人声音清澈明亮,卢若渝抓着对方的袖子偷偷地瞧了一眼天上的圆月。是月宫中的仙人吧,才会有如此悦耳动听的嗓音。
她亦步亦趋地跟紧对方,却像个小大人般辩白。“我才没有哭。”
“吃药时阿渝都不曾哭的,那药那般苦呢。”卢若渝还没到及笄,阿爷还不能给她取表字。喜爱她时唤她阿渝,恼怒她时又叫她三娘。
可还是最喜欢阿爷叫自己阿渝了。
“你唤阿渝?”对方清冷的声音转着弯,将她的乳名轻唤。卢若渝心多跳了几分,抬眼想看他又不敢看他。
原来原来还有人能比阿爷唤地还好听啊。
闻染神色厌恶地瞪着王韫秀,反而复杂地打量卢若渝。“他们会要你的命的。”
“他们不会。”
“只要我告诉他们你根本就不是王忠祀将军的女儿,那他们就会。”闻染语气冰冷,夹杂着愤怒。
卢若渝却笑了起来。“那刚才你又为何不说明呢。”
闻染张张嘴,觉得自己说不过她遂扭过头去不再搭理她。
王韫秀没好气地暗讽着,“至真你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卖友求荣,恬不知耻!”
“你又不是我的朋友。”闻染立刻将话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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