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卢若渝轻笑着摆摆手,“阿兄嫌我愚笨,教我射箭早已是不耐烦,且别说什么防身的功夫了。”
“他只说,我若有什么不测,他定会第一时间赶来。”
王韫秀哈哈直笑。“你阿兄也不可能护着你一辈子吧,你难道不嫁人了?”她揶揄打趣道。
卢若渝难得被噎住,脸色莫名染上一层红晕。视线又远远望向与太子一处的长源,他驾马而行,道袍惹眼,悠哉游哉地跟随在太子之后。
“别看啦,要让他对你另眼相待,你呀今日就好好杀杀那些贵门女眷的势头。”王韫秀扬手挥动马鞭,啪地一声打落在卢若渝的马上。
棕马一声长啸扬长而去,卢若渝持着马缰小心注意着平衡。风声而耳边呼啸,王韫秀的爽朗笑声也借着风盘旋在侧。
等王韫秀再次醒来,尽管手脚皆绑,她却直觉自己已脱离了方才可怕的境地。至真呢?她无大碍吧。好个闻染,居然敢迷晕自己,看她不让京兆府抄了闻记香铺!
她不住地扭动着身体,对着屋外破口大骂,全然忘记了卢若渝对她的叮嘱。
元载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高升的机会,哪怕面前一路荆棘。很显然,当封大伦找上自己的时候,他那根敏感的神经便已经启动。
这将会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扬名立万,功成名就。在此一举!
卢若渝神思昏沉,她时不时随着马车前行而晃动身体。体力有些耗尽,匕首也时有脱手,掌心中更不知多了几道血痕。
耳畔边都是百姓们的欢声笑语。她勉强忍住的泪珠再禁不住这样残酷的折磨,无声滑落。今早,她只向阿爷阿娘道了句上元安康就匆匆离府。
阿爷的墨宝她还没看,阿娘绣好给阿兄未来孩儿的衣裳她也没来得及瞧上一眼。寸心更等着换上新衣去登花萼相辉楼。
还有啊。
她连一句上元安康都没能对长源说。
马儿驰骋,卢若渝勉强攥紧马缰。待奔入深林后,她越发看不清眼面前的路。马蹄突然踩上石子,猛地一震便把她跌摔出去。
幸而这附近都是软草,她并无大碍。只是滚落在地时右脚脚腕不慎撞到了突起的石块,顿时鲜血淋漓。
“至真!”在她背后匆匆赶来的王韫秀急切地喊着她的名字,“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
卢若渝吃痛地捂住脚腕,“我没事,只是脚扭伤了。”
“这哪里是扭伤!”王韫秀看着不断渗出的鲜血,面色霎时惨白。“还能走吗?”她将弓箭背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扶起她。
“至真,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逞能,你也不会受伤的。”王韫秀低头看着她的右脚伤势,连声自责。
卢若渝却拍拍她的肩膀宽慰着。“也是我高估了自己的骑射,以为能驾驭这匹棕马的。我的脚应该没有伤到筋骨,休息几日便好了。”
“你可别被现在流的血给吓到啦。”
王韫秀听后心中不由动容,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身后古怪的声响引得扭头看去。一头野鹿踩跺着蹄子,发出响亮的磕碰声。
它速度极快,根本没让她们有什么时间反应,鹿角已经顶了过来。王韫秀也算武艺出众,临危不乱下只能先把卢若渝推搡出去。自己则独自面对这匹发了狂的野鹿。
许是林子里的血腥味刺激地它主动攻击人群。王韫秀紧抓着它踩踏下来的两只前蹄,有些体力不支。
卢若渝倒在一边,脚腕生生发疼。但这危急时刻,她哪还管得了这许多。顺手便抄起身旁的一根断木枝,起身冲那头鹿直直而去。
砰地一声巨响。
昌明坊李记货栈的轰鸣声惊动了整个长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盘旋在崔器的耳边,自己的同僚们被热火灼烧折磨,他亦是灰头土脸。
他又错了,错得离谱!
张小敬眼睁睁看着被大火吞噬的旅贲军,他双手颤抖,这样的爆炸难道还会在长安城的其他地方再次响起吗?
伏火雷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