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天...天上的，咳咳，”刺穿他身上的那柄刀不能拔。张小敬见医官来的及时，便立刻吩咐他们定要保住曹破延的命，并让他们将他赶紧送去靖安司。

“天上的...星星。”曹破延紧握着坠子，脸上难得出现温柔的神色。

张小敬看他被送上了马车，转身就拽住一名武侯，“有女人的尸体吗！”他暴躁地吼道。

武侯被五尊阎罗的气势吓得不禁胆寒，结结巴巴答他。“没....没有发现。”

“但是，发现了这个。”武侯将一块布料递上前。

张小敬身形一晃，宽眉紧皱。

颓丧了半晌，卢若渝又继续持着匕首一点点割切绳索，专心致志，再也不被外界无关的声响所动。

眼见就快要割断，她心中微动，可马车却突然猛地一歪，锋利的刀刃又在她手掌中深深地划破一道口子。路人惊慌失措地闪避，顿时惨叫连天。

原来麻格尔顺着张小敬所画的舆图指示，欲往右相府去。但沿途人潮如海，更是碰上了许鹤子的花车，导致停滞不前。

在李记货栈，张小敬发现了不小心滴落的石脂。他遂顺着痕迹追去也一并通知望楼帮他锁定其余货车的踪迹。

李泌得到消息迅速派余下的旅贲军前去助力张都尉，更将旅贲军的指挥权皆交给张小敬。一番动作倒惹得那些书吏员们纷纷不满。

毕竟，徐宾的欺骗让他们仍心有芥蒂。而且张小敬一死囚，谁能保证他真的会用心替靖安司办事。

事未办妥，司丞也许只会落得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可他们这些小老儿却恐怕有性命之虞。

卢若渝终于割断了那缠人的粗绳。马车也越来越颠簸，她自解脱了手脚，便迅疾将黑布掀开。

天呐！

街边一片火海还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爆炸，火花四溅。她脚软一时又跌坐于木桶之后，震惊触动不已。

马车速度迅猛，她只能死死抓紧车架，以免被甩下车去。突然眼前又是一片剧烈的火势和爆炸声。

卢若渝抬头只见张小敬从火海中一跃而出，借势跳上跟在麻格尔之后的另一辆马车。与其上的胡人搏斗，车上的木桶又有好些滚落在地，生起一个又一个激烈的炸声。

张小敬更没想到卢若渝竟会在麻格尔驾驶的马车上。

龙波此心甚是歹毒！

他只能加快追赶，一路避让行人叫他们速速赶去安全的坊内，避免受伤。

麻格尔见张小敬一连解决左狼王二人后，杀心大起，愈加猖獗不知给自己吃了什么，神情兴奋地扬长马鞭火速前进。路人接连被其马车撞伤。

平康坊毗邻皇城，一旦过了朱雀大街，这一车的伏火雷威胁实在太大！张小敬不敢再想，只能继续奋力追赶。

李泌递给她一方绢帕，“好好擦擦吧。”他发现卢若渝时不时因手中的鲜血愣神，有些不忍。

“汝有否闻佛陀过去世，杀一人救一船人之事？”他瞧雨势渐止，便从她手中拿过油纸伞收好。

卢若渝攥着方帕心神恍惚，但听他言语，心中不免暗忖。

李泌知道她在想什么，难得一笑。“吾虽修道，但却不摒弃他教。”

“此事，至真做的毫无差错，”

他目光远眺，望着雨后的山景，神思慢慢轻松沉浸在这山光潋滟之间，颇为自得。“我如在其中，定与至真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管是一头野鹿，亦或是一个人。”

卢若渝脑海中忽然回想起那段往事，她不知觉地握紧匕首悄悄接近麻格尔。马车极速前行，途中行人已逐渐消失。

她伏身穿过木桶，麻格尔驾车的背影就在眼前。她深吸一口气，亦如当年之景，迅速起身朝他的脖颈狠狠刺了下去！

血流如注！

麻格尔像是濒死般发出声声怒吼，毫无防备。手猛力一挥将卢若渝打倒。她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几近致晕，倒在车架边。嘴角边还渗出了丝丝血红。

“该死的长安人！”那柄匕首还插在他的脖子上，麻格尔已至疯狂，他松开马缰。一手想将匕首□□，另一只手则牢牢捏住卢若渝的脖颈，只要继续用力下去，卢若渝就再也看不见明日的清晨了。

窒息的痛苦与死前的挣扎，又让她拼命反抗。

“阿渝！”

她好像，好像听到了李泌的声音。

原来是真的。

人在临死之前会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人。

那身绿色的道袍，和那张急切的脸庞。

长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