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我从来不想你失望,却不知你是否会对我开始失望。”
绢帕染了淡淡血色,又被他贴身收好。帮她掖了掖被角后,李泌慢慢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成了那个运筹帷幄的李长源。
宣平坊卢府外,至真搓着手焦灼地左右踱步,察看着街巷。等了半晌总算瞧见两名旅贲军护卫着一辆挂着靖安司令牌的马车远远驶来,她赶紧小跑着迎上前。
一刻前得到靖安司传信,说是不消半刻就会护送三娘回府。半天都提心吊胆的寸心才彻底安下心来。
卢若渝是在车轮的嘎吱声中惊醒的。她立时起身,第一时间便掀开车帘,却怔了怔。眼前的街景一片祥和,驾车的马夫行得缓慢稳当。扭头一看各有一名旅贲军在马车左右护卫,卢若渝蓦地想起自己昏迷前看见的长源,难道....不是梦?
她又发觉手掌和脖颈上的伤也经人医治上药,处理干净了。卢若渝眼睛一转,总算如释重负,靠坐在车壁,神思倦怠。
片刻过后,就听见寸心急色的在车外唤她。
“三娘?”
卢若渝慢慢掀起车帘,瞥见寸心的脸,久违地弯起嘴角笑了。哪想寸心却抿着嘴大声嚎哭起来。
“三....三娘啊,”她边抹着眼泪边端详三娘,抽噎着说话。“您,您怎么这般狼狈,这这这,”她只顾着擦泪珠,又看见卢若渝身上的血红,眼泪掉得更凶。
“您这是受伤了,怎么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啊。”
卢若渝哭笑不得。“这不是我的血,不过我是受伤了。”她伸着手招呼寸心,“腿有些软,你还不过来扶我呀。”
寸心赶紧上前,抽抽搭搭地边哭边小心地扶好她。
因灯节后他们便要离开长安,府中的陈设十分简约,大多数物件已装车先行。宣平坊卢府已是门庭冷落,门口仅有两名守卫,府中服侍的下人也零星四散。
“三娘,郎君与娘子都已先行驾车去兴庆宫外候着了,”寸心仔细拿着帕子又将她伤口周围擦拭干净,“奴赶紧帮您准备登楼的衣饰,时辰已不早了。”
卢若渝点点头,视线转至铜镜里的自己。脖颈间的伤痕或深或浅,她咬着唇努力挑想借口。
凝神时,一把长刺悠悠地搭上她的肩膀。
“你果真叫我大开眼界。”鱼肠仍旧一身黑衣,戴着兜帽,歪着头露出上扬的嘴角十分勾人。
卢若渝手一顿,不由苦笑一番。
“你何时跟着我的。”她透过铜镜看着身后模糊的女人。
鱼肠忽然贴上来,长刺倏地被她收回腰际。一只手绕过卢若渝的肩头,精准地捏住脖颈上的喉管。
卢若渝身体冷不丁一颤,僵直背脊默默偏过头,移开视线。
“瞧瞧你自己,”鱼肠冷冰冰的话语近在咫尺,呼吸中还夹杂着血腥气。“多漂亮的一张脸啊。”她强硬地拧过卢若渝的脸庞正对铜镜,兀自欣赏。
“怪不得,”鱼肠眼神一紧,加重手中力道。“能迷得那道士七荤八素的。”她享受着生命在自己手中挣扎的感觉,诱人危险。“他抱住你的时候啊,还一脸紧张担心地叫着你的名字呢。”
卢若渝脸色慢慢涨紫,视线开始渐渐模糊。她紧紧扒着鱼肠的手,想呼救。
“三娘,我们换好衣服就....”寸心毫无征兆地推门进来,手中的掌盘砰地落地。
鱼肠身形鬼魅,瞬间来至门前,一记长刺划过,寸心的颈间仅一道血痕却已然要了她的性命。
卢若渝气滞歪斜倒在一旁,绝望地哭喊。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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