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我待你如亲兄弟（2 / 2）

看着那人表情的细微变化，谢诚叹了口气：“别多想，谢台不算什么大门府，也没那么多叫人心烦的规矩，大家都是为谋生计，除了宋去、李来和恭叔，都不是奴籍，给你个身份，往后也不要来烦我。”

谢诚并未显露厌烦，王应织却感受到了他的疲惫，慌忙道：“诚公，我没那个意思。”

夜晚降临了，光暗淡下来，谢诚皱眉，终于是说出那句话：“应织，我待你如亲兄弟。”

池子里是满满的春水，还未完全消去冬日的寒意，王茴香拿手搅了一搅，手有些冻，回头想喊王应织，目睹了哥哥满脸的尴尬无措。

怎么回事？

茴香噔噔哒哒地小跑过去，被谢诚揉着脑袋，听此人温润的嗓音：“二丫头，哥哥有些累了，不识路，你带他回去吧。”

王应织，你应该看看路，别走歪了，你前面还有个小姑娘呢。

王茴香乖巧地点头，扯着神色失常的王应织走了，到半路，想起件事情来，“安置”好王应织，嘱咐他不要乱走，又跑回来，笑得灿烂：“诚公，现在的水有些凉，等夏天我们来划船吧？”

谢诚也回她一个微笑，应声说好，再看看王应织，对上那人茫然的眼神，给予一个一模一样的微笑。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吗？

直到回到房里，茴香翻找着王应织带来的东西，他依旧处在一种极其难懂的境界里。

良久，茴香每每问他什么，都只会敷衍两句，一心想着自己的事，神游天外。

这状态让王茴香有些担心起来，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搬两个小板凳，让自己和王应织面对面坐下。

一沾凳子，王应织就像六神归元，眼睛里有了光，冲茴香眨两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前倾，一副极为认真的态度，问：“二丫头，你觉得诚公好吗？”

“你不是上午才问过吗……我觉得很好啊。嗯，你也还成。”

“那你觉得……唉，算了算了。”王应织又一摆手，眼看要回到之前的状态。

“哥！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听着呢。”

“那行，你说，诚公要是当我为亲兄弟，是什么意思？是……”

王茴香笑着打断他的话：“还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看你的眼睛粘着他分不开的样子，觉得烦了吗？哥你也是，诚公是好，但是你也不能这么不要廉耻啊。”

被王茴香这番话震惊得不行，王应织哑口无言。

“哥，我都看出来诚公的不耐烦了，你怎么还这样……”

没说出怎样，但估摸着跟什么好词儿搭不上边。

又转念一想——这丫头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不愧是兄妹，王茴香下一刻就解释道：“我都十三岁了，哥哥，去年开始就经常有人到我们家来……”

可怜王应织，还以为茴香是当年那个比他矮一尺二寸的小妹妹。

“诚公说夏天和我们一起游湖。”王茴香站起身。

他又陷入苦思状态，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不知此话到底有何含义。

王茴香无奈摇头，进了里屋。

待到洗漱后，王应织才堪堪回想起这话，心惊——诚公到底是何意？！

可怜王应织，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谢诚知不知自己的心思。

这知道吧，那话算作拒绝，不知道吧，对他又是一种鼓舞。

原本他以为是前者，再加上那一贯作风的笑容，都快泄气了，可心里就是不甘，就是有个声音告诉他，没人看得出他的想法。

方才一听王茴香的话，深感危机，于是又在心底开导自己。

现在一反应过来，复而无法肯定，甚至又欢呼雀跃。

当真折磨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要是有别人，一眼就看得出事情始末，偏偏并没有旁人，也徒留局中的王应织自欺欺人。

临睡，王应织是咀嚼这那句话入眠的。

我待你如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