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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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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浊己略一沉吟,微启其齿,一段肺腑之言衬着三分叹息,三分无奈,以及四分抚今追昔的语气徐徐告来:

“近些年我都在找一个人,但所有繁盛的地方都去了,一无所获。所以我试着改变路线,把范围扩大到边疆乃至异域,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缘由。”

老知县字字珠玑,“你在找谁?”

“能救我之人。”

“你可知他名讳?”

乌浊己摇摇头,“不知。”

“你可知他相貌?”

乌浊己又摇了摇头,“不知。”

老知县一拍惊堂木,威吓道,“既不知名讳,又不知相貌,你能找谁?你找得到谁?”

“不知。”乌浊己三次摇头,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其脸颊投下不安的阴影,“所以我才找。从前有人告诉我,只要不固步自封,我要找的人会先找到我。”

老知县再三追问,“衙堂可不是给你用来出灯谜的地方,疯剑,你最好如是问答问题。”

乌浊己第四次摇头,“我句句属实,无半点作假。”

“既然你说你在找人救你。”老知县面无表情地质问,“你莫非身患痼弊?何病何疾?”

“不便透露。”乌浊己沉着头,他垂眸扫看四周,衙堂左右两侧不知何故放着很多花花草草。而他们几人所站立的地面又有水迹和泥土的痕迹,因为很长时间的沉淀,这些痕迹已经和地面合二为一。

花草想必也是为了迎接今天的大案,能让衙堂不至于跌脚绊手,才特地腾挪到两边去的。

老知县也摇了摇头,不过他摇的是对疯剑的话实在难以投以信任。找一个不知名讳相貌的人,这样的理由简直和沉默没有任何区别,即便是连懵懂的三岁顽童都不会用这般低劣,一触既破的谬慌。

而且乌浊己无疑还有所隐瞒。老知县又怎么会信任一个有所隐瞒的人?更何况他看起来健健康康,哪有什么顽固病疾的样子?

“老夫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老知县捋了捋白须,“据沈苏栄说,万宗阁七人毙命时,你恰好在场。七人又同时死于永夜剑和永夜剑法,这点你又该如何解释?”

疯剑了然,不假思索地说,“我的名号在外众所皆知,谁都想要我项上人头。就在十几天前,行进途中,我觉察到身后有人跟踪。但他们却迟迟未对我痛下杀手。即便来到这座小镇也不敢放松警惕,直到昨夜,我感觉镇上有灵气暴动,但赶到时已经晚矣。”

老知县眉头一皱,“按你的意思,万宗阁七人是跟踪你的人杀的?”

乌浊己默然,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老知县由此陷入长达十来分钟的沉吟。他时而带着满面愁容看向苏珮玖,见苏珮玖正和疯剑窃窃私语些什么,他脸上的愁容随之更甚。

最后只得闭上眼睛,有什么东西仿佛从他身上悄然溜走,他坐在知县椅上的身影也越来越佝偻,越来越无力。

直到变得像一个每天只知道摆弄花草,脸上全是褶子,手掌遍布疙瘩的小老头。方才那副气势巍峨,不怒自威的知县模样就此一去不返。

猎户也看到了老知县的转变,只是兀自摇头,什么话都不说。

苏珮玖和疯剑的窃窃私语其实是苏珮玖在低声训斥他,说他这个冒牌货一根筋,愣头青。什么话都敢说,连脑子都不过,找人是一个好借口,可硬是被他说得四不像。

还有那什么找的人会在他之前找到他,这句话更是画蛇添足。

由于身在衙堂,苏珮玖不能暴露面前的疯剑其实是个冒牌货,所以不敢太张扬,始终板着一张脸,声音也轻微如蚊呐。倒是一只手带着他朽木难雕的精神,在暗处对乌浊己的腰杆不时发起攻击。

“你说你是笨,是蠢,还是傻?怎么连说大话都不会呢?是不是吹牛逼也要爷教你啊!?”

“找一个不知道名讳不知道面貌的人你也敢说?你咋不说你刚被商队的马车撞了,现在记忆全失呢?”

“还什么找的人会先找到你,爷看还没找到你就被你给气死了!”

对于苏珮玖在他耳边的调侃,乌浊己都只是一笑置之,也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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