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声童一(1 / 2)
这几日,青侬忙得很。
自从聂书让人在闻缉司中替他挂名之后,这缉帖就再没断过。为什么?便宜啊。在一众十几两到一两千两不等的牌子中,青侬名字下面小小的“二钱”,显得特别注目。
青侬这几日蹿上蹿下,逮的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小贼鬼,甚至连法器符纸都用不上,赤手空拳就绰绰有余了。
云策好几次见青侬忙得连饭都顾不上跟他们一块吃,便对聂书说:“你这也太不厚道了,这要累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聂书轻咂了口茶,但笑不语。
其实青侬倒也没觉得有多累,反正都是赚钱,他这钱只要出点力就能赚回来,总比去对付那些法力精深的鬼煞,一不留神就得把命搭进去的好。
青侬还觉得,这些小鬼虽弱,却也鬼精灵得很,跟着他们上蹿下跳,自己的身手也长进了不少。
青侬就这么上蹿下跳了一个月,原本白白嫩嫩的脸都有点晒黑了。
五月份,天渐渐热了起来。青侬上蹿下跳地,也觉得要累上不少。
仿佛知道他的心声似的,这一日早上去领缉帖,闻缉司中发放缉贴的却说没有他的,青侬这才瞧见自己下头的价目已变为了“二十两”。
这缉帖一少,青侬的日子立时就闲了下来,便随聂书和云策去探望探望苏如,她几日前便从医馆搬了出来,聂书和云策见她们家的屋子实在贫寒得不能住人,便将她安置在了仙鬼司边上的一处小宅院里。据说这地方是聂书买下来的,若公干太晚或受伤不好回家的,便在此处休息。
青侬三人拎着补品进院,便瞧见地上一片狼藉,苏如和隔壁早点铺的陈大娘正在收拾。见他们来了,陈大娘便抱怨道:“几位可算来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听陈大娘细说,原来今天早晨苏如她那个没用的丈夫来此闹了,砸坏了好些东西,还污言秽语将苏如好一顿羞辱,苏如右边脸嘴角还通红,想来必定是动了手。亏得左右人帮忙,方才止了。
“岂有此理!”云策忍不住拍案。
“是啊,他这事做得忒不地道。”孩子哭个不止,青侬一边抱着哄他,一边附和。
“真对不住,给几位添了这许多麻烦。”苏如不好意思地说。
“哪儿的话,帮你是应该的。”云策看看聂书,示意他表个态。
聂书道:“若你愿意,大可与他和离。”
聂书这一话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继而一思,又觉得此话甚有道理,他们这般两相厌弃,倒真不如和离得好。
“这……”苏如一脸为难:“能行吗?他若是纠缠着不肯,我又带着孩子……”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云策打断她,“你要是真这么想,我们都可以帮你。”
苏如思索片刻,坚定地点了点头。
青侬道:“你与他和离是好事儿,起码孩子不必学他那些脾性。”又问:“孩子取了名字没有?叫什么?”
苏如答道:“我也取不了什么好名字,只叫他梁空。”
青侬点点头,想来她丈夫便是姓梁。
午饭毕,聂书有事先回司里,青侬和云策便拿着拟好的和离书找到了最近的一家赌肆,一问,还真有梁存这么个人。
云策的身份整个京城大概已无人不晓了,那个赌场的老板点头哈腰地迎他们进去,急忙就着人为他们备茶水点心。
云策也不多废话,直接让带他去见梁存。
老板忙点头称是,领着他们往一张桌上走去。
左右皆让出了一条道,云策冷着一张脸,径直朝坐在一边面色灰白的书生打扮的一个走去,衣带当风,面容冷峻,还真有些世子的气派,青侬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啪!”云策将和离书拍在了梁存面前。
后者极缓慢地抬头,毫无光彩的眼睛盯着云策,又看了看和离书,开口道:“二位是何人,执此物寻梁某所谓何事?”
云策负手站在一旁,青侬见他要把冷酷装到底,便出声扮一扮小厮:“我家世子与苏如姑娘是好友,今天来就是让你签了这和离书,苏如姑娘要与你和离。”
梁存一听便惨白了脸,周遭一众人个个噤若寒蝉,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梁存艰难地开口:“她已嫁我为妻,又诞有一子,如何能行此大悖礼道之事。”
青侬冷笑了一声:“你日日沉迷于赌场之中,败光家财不说,连亲娘亲儿都不顾,有什么脸面谈礼义廉耻!”
“纵,纵如此,身为人妇她亦不可如此,梁存结巴着反驳,话音刚落,“哐”得 一声,一袋银子被扔在桌上,云策冷笑道:“一百两,签。”
梁存似乎进入了挣扎之中,之前听说他好赌但手气不佳,已经欠下了不少赌债。
然到底青侬小看了他,他咽了咽口水,竟仍说不签,想来他是觉得有个妻室给他还赌债更好。
云策伸手捏了捏眉心,嗤笑了一声,下一瞬,他便狠狠出脚踢在梁存胸口:“给你脸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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