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归家（1 / 2）

临近高中生活的第一个寒假，在期盼里，终于结束了期末考，迎来了归家日。

收拾行李的时候，柳蕊的东西最多，收拾的也最慢，牟丽丽在帮她把没吃完的零食打包，余然坐在下铺帮她叠衣服，正主自己却抱着几本小说一脸纠结：“我到底带不带回去呢？”

“那本《天龙八部》我怎么记得你看过了呀？”牟丽丽瞟一眼她手里的书，想要帮她排除一本。

“可我还想再看一遍啊。”柳蕊回答的理所当然。

“那你就带一本《天龙八部》好了，这么厚，也够你看几天了。”余然也帮着建议。

“都看过一遍了，第二遍我肯定看很快，这本《三重门》刚买的，也一定要带回去的。”柳蕊又开始喋喋不休。

牟丽丽不想再理她，还是余然的耐性好一些，提醒她道：“难道你忘了我们刚才数了这个寒假一共有多少张试卷，多少篇作文，多少页习题要写吗？”

17张试卷，语文英语作文10篇，各科的暑假作业本各一本，再加习题若干。满打满算，这个寒假也就20余天，真可以说是满满当当，这孩子居然还天真地以为放假就可以开耍了呢。

然而听了这些，柳蕊依旧一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表情：“姑娘们，这是放寒假哎，难道就不玩了？太没追求了，放心吧，我的寒假肯定会精彩无比的。”说完，跟要显示自己对这个刚立下的誓言的决心似的，直接将手里的几本小说都扔进了行李箱。

牟丽丽和余然对视了一眼，一副既然你自己要作死，没人拦着的表情。

三人互相道别，各自踏上回家路。

已近日落时分，一辆表面贴着某个牌子牛奶广告，有些掉漆的公交车突突突地开在乡间的水泥马路上，路面会时不时会出现一个已经破损还未来得及修补的大坑，司机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每每快到坑洞时，就会熟练的打着方向盘，然后整个车子的人因为惯性逆着车子转弯的方向倾斜，整辆车就会带着一车子的人，恰好避过路面的坑，公交车就又载着一车各色各样的人继续前行。

女售票员齐肩的头发染得颜色有点偏红，烫着个小卷，纹着异常齐整好似要飞上天的柳叶眉，若放在城里肯定会觉得太过庸俗，但她每次讲话，每个动作都做的格外自信，看久了竟觉得这个造型似乎跟她整个人都是很契合的，一旦你接受了这个设定，也就不在乎俗不俗了。

“阿然，吃瓜子不。”见坐在座椅第一排的女孩终于睁开了眼，女售货员从自己售票的包里掏了一把瓜子，附身伸手掰开余然的手，直接将瓜子塞在她的手里。

余然上车后就一直挨着窗户睡觉，睡得七倒八歪，脑袋磕玻璃上咚咚响却依旧睡得很香，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反正沾车就着，每次都会睡很久，很多次都是直接睡到终点站，被售票员叫醒。

迷迷糊糊地被塞了一大把瓜子，余然还有些迷瞪瞪的，看着窗外日落的天，天边蟹青色的云，连绵的远山，看了许久，又使劲揉了揉脸，才算彻底清醒，笑着冲女售票员道谢：“谢谢林姨。”

林姨是余然的邻居，老公早年是个木匠，给人打工的，后来自己包了个装修队，开始跑装修，所以这些年家里条件也一年比一年好了。

余然家住的那片老房子，基本都是留守的老人，像林姨这个岁数在那个院子里都算年轻的，许多人都说林姨只有一个女儿，也没必要买房，倒是省心。但余然知道，林姨曾偷偷跟她说过，以后女儿大了，一定要给她陪个大嫁妆，女儿也是人，凭啥就不能扬眉吐气。但当时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便找了个话题给跳了过去。

余然知道林姨是心疼自己，但她其实觉得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