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过年（2 / 2）

在吵闹的鞭炮声里，柳蕊坐在单人沙发边上一步不肯挪窝，连大哥在那叫她放烟火了都不去。直到电话铃响气的瞬间，焦急地扑上去接了起来：“哈哈，你终于打进来了！我是第一个不？好吧，那一会儿牟丽丽这家伙肯定要嘚瑟了。哼，我决定不等她电话了。”

“小余儿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挂了电话，余然一脸的幸福，看见柜台边放着一大盒插成一朵花似的棒棒糖，大过年的，总要甜蜜些，于是从中挑了两个口味，和电话费钱一起付了，一手拿一只，边想着一会儿怎么给老爷子，边往家走。

转角就要看到家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站了个人影，虽然看不清脸，但熟悉的身影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余然赶紧快步走过去，将手里的棒棒糖递了一根过去：“爷爷，新年快乐！”

老爷子笑眯眯地接过，难得没有将棒棒糖留着，而是小心翼翼拆了壳，塞进了嘴里，爷孙俩就这样一人吃着一根棒棒糖，伴随着千家万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手挽手地回了家。

第二天天还未亮，余然就跟着老爷子一起起床了。从小和爷爷搬到这个房子以后，她便多了一个习惯，只要老爷子不在家，她肯定睡不着的，后来老爷子知道了这个情况，都尽量不太早起，难得没办法需要早起的话，便索性带着余然一起。

大年初一的村道上，到处都是昨夜放完烟花爆竹留下的残骸。那种红色包装纸的小鞭炮碎屑满大街都是，还有许多超大的冲天炮，在马路上左一个右一个的随便扔着。老爷子骑着自家的大三轮，拉着余然，一路上把所有的大冲天炮都挨个儿抱上车，这种冲天炮下面都是用黄泥堵着的，贼沉，但只要把黄泥弄干净，剩下的硬纸壳子收集起来，这一晚上的量，能卖好多钱呢。

余然和老爷子每年都会起个大早一起收鞭炮盒子，过年期间布鞋的生意一般都不太好，收了这些鞭炮盒子卖的话，也能挣不少生活费。

收完鞭炮壳子，一个一个弄干净，再拿去卖，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骑这小三轮走在田边的小路上，远处是一条小河，因为昨晚一夜的烟火，空气中仍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火味，河面上青烟缭绕，再往远处看去，远山似黛，山峦如画，那些平时高耸入云的山峰今天难得都清晰可见，可见山顶积雪皑皑，山腰云雾缭绕，像极了仙境。

这座小镇叫做青山岙，地如其名，处在青山环绕之中的一处山坳里，盛产桃花竹子，环境优美但因为交通不算便利，便少有外人光顾。但余然很喜欢这个静谧的小村，很小但很美，更重要的是，这里有她最爱的人。

想到这里，余然在山轮车上往前坐了坐，将脑袋靠在了爷爷的后背上。老爷子穿着军大衣，很破旧了，有好几个地方都打了补丁，但还算暖和。

“怎么了？冷了？”老爷子关心地侧过头询问。

余然轻轻嗯了一声。

明显三轮车的速度加快了许多：“快到家了，回家我们把昨晚的鸡汤热一下，再烙两个春卷，吃了就暖和了。”

三轮车继续迎着风前行，有些破旧，刹车也不是很好用，前几天轮胎被路上的石子刮破了一个大洞，刚补好的地方还可以看到新贴上去的胶皮的鲜红色，但就这么一辆小小的车子，却承载着这对爷孙俩的全部，只要你在我在，那么就算天涯海角也都是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