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所谓考验心性，主要是考验人胆子够不够大。修士虽然可以运用天地间灵气来施展各种术法，但相对的，面临的危险也比凡人要多。每当有界外魔出现时，他们便是现成的士兵，必须身先士卒。

即使不是主修战斗的修士，也起码要做到不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因此第二重试炼，远比第一重要凶险得多。

齐荣木在山道上走了一会，这条路远没有刚刚上第一重时那般笔直，反而是在山中七拐八拐，不一会儿就看不见原先的平台了。茂密的草木遮蔽了人们的视线，树林的深影中也时不时传来些鸟兽类的鸣叫，乍看下还算宁静。

但很快这种宁静就变了质。

齐荣木注意到周围渐渐地泛起雾气，很快就形成浓郁一片，遮蔽住了两侧的山林。而那些原本听上去噪杂却可人的鸣叫，不知何时变化成了诡异低沉的嘶鸣。甚至其中还混有不怀好意的桀桀笑声，让人听着背后生凉。

这就是第二重试炼。

齐荣木定了定心神。他有些紧张，但不至于害怕。尽管季湘说试炼中的都是虚像，不会对人造成实际伤害，但他也忍不住要打起十二分警惕。谁能断言假象之中没有真的呢？

他附近还走着两三个人，皆是与他差不多时刻上的山道。大家都还算镇定，只其中一个有些……亢奋。

“界外魔……虚像中有没有机会看到界外魔？我还没见过呢……”

是刚刚那个戴琉璃片的麻子脸。比起紧张和惧怕，他好像更多的是兴奋，也算是奇人一个了。

齐荣木按耐不住小孩儿的好奇，往他那瞟了好多眼。

麻子脸注意到他的视线，转过来快活一笑：“你好呀小兄弟！”

“……”

“你为什么这么兴奋？”

齐荣木问他，那青年友好地朝他靠近了些，说道：“我这人就喜欢新鲜奇异的事，没见过活的当然兴奋了。你知道我当修士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齐荣木愈发好奇：“是什么？”

“是研究界外魔！”

提到自己的兴趣，麻子脸兴致高昂地开始侃侃谈道：“你想啊，这些虚空来的怪异生物，为什么只知道破坏？他们和我们如此不同，难道你不在意他们内中结构长什么样吗？界外魔虽然生性嗜杀、大部分没有脑子，但他们竟然也进化出了七十二名有智慧的大魔，甚至几万年前还立了魔尊！不觉得很有趣吗？”

齐荣木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本来对界外魔没什么特别想法，现在也被他唬得有些兴趣了：“但这试炼里的都不是真的吧？”

“对啊，”麻子脸有点扫兴，但很快又振奋道：“不过只要进了门，就有大把机会了！”

“哦、哦……说的也是。”

“唉，说了那么久，都忘了自我介绍。”麻子脸笑眯眯地朝他伸手，像是要握手的模样，“我叫陆俊德，字戊先，越洲奂城人士，单木灵根。你可听说过奂城陆家？我便是出自于此。”

齐荣木摇头。他本是市井乞儿，这些世家他是一个也不认得。

陆俊德并不在意：“不知道也好，世家间交往规矩太多，束缚人。我说完了，到小兄弟你啦。”

齐荣木直觉感到这人没什么恶意，心思很是澄澈，便伸手回握，诚实道：“我叫齐荣木，来自风华城。”

“你就是那个隐天根齐荣木？”陆俊德眼中迸出惊喜的神色，手霎时捏紧了些，“我可否……”

“不行。”齐荣木用力把手挣了出来，没等他说完就一口回绝。他可不想和界外魔一样被人研究。

陆俊德挠挠鼻头，也晓得自己做法不太好，讪笑两声：“抱歉啊，习惯了。”

他俩絮絮叨叨地又谈了一会，基本上是陆俊德单方面在说，齐荣木只听。这人显然读过很多书，不管齐荣木指向哪棵草，他都能迅速地报出名字。一来二去，即使齐荣木没读过记载了各种奇异植物的《神草古木经》，也从他的滔滔不绝中学到了不少。

闲聊之中，他们竟然就这么走出了第二重试炼。

齐荣木站在这处半山腰上的圆形广场上，有些哑然。他刚刚听陆俊德聊听得有些入迷，除了那断续的嘶鸣以外再也没遇到过什么吓人的事物，自然没有再注意两侧的动静。

但看眼前三三两两的人群，有些面色沉静，有些却煞白着脸，显然他们遇到的情况不那么温和。

他隐约听到旁边有个人在嗫嚅：“都是假的……那人早就死了……”

估计这人是遇到什么来寻仇的故人了。

“这第二重试炼的虚像还有区别的吗？”

齐荣木向陆俊德问道。陆俊德正在可惜没有见到活的界外魔，此时听到他问，便答：“你有听到那些怪异的声响吧？如果一开始就在意那声响，越是紧张，后面呈现的虚像就越贴近人心中恐惧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