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三年漠北，多少能将人的气质改变些许。熟悉而又陌生，钟遐难得有些局促，想了想，方寒暄道：

“桓儿在你身边，可还好？”

钟桓是钟遐的堂侄，算年龄不过比钟遐小几岁，终日斗鸡走马，无所为，而又无所不为。惹事生非实在太多了，便被家里人扔到了楚羡之的手下，从此好好地领略塞外风光。

楚羡之倚在小几上，且不答，一双眼睛仔仔细细将钟遐打量：那人可一点没变，清俊的姿仪，乍见时的沉稳，骨子里的荒唐和落寞……于是他笑了笑：

“好极了，某些地方他倒是像你。”

这话不像好话，钟遐微微一哂，且坐下听他细讲。天黑了，窗外有飞雪之声，烫一壶酒，万般寒夜里温暖的一隅。

楚羡之却不说下去，颇有些懒散地看着前方。朱红色的衣领贴着钟遐白皙的脖颈，往下是织锦的云鹤纹，雍容而华贵。中书省的人……他想。中书侍郎这个职，易而不偏，恰是高门子弟初入仕途之径。钟遐的个人作风有问题，另一些方面，天子却未必没有对他青眼有加。这些年中省之间明争暗斗，楚羡之一步步想下去，忽然窥见了事情的复杂性。

录尚书事的正是权臣简邺，宦海沉浮如浩然烟霭，他的地位却始终不撼动半分。

“像我？什么地方？”

钟遐匆匆打断了楚羡之的思绪，楚羡之这才想起方才提起的钟桓，于是笑道，“没什么、就是他有时候未免糟蹋军营中里的小伙子，我不管也不是，管了……”

“你的手下，你还奈何不了他？”

“管了他倒是和我打同情牌，只说他在这塞外无牵无挂，纵然我和钟公子没了关系，他也一心把我当婶婶。”

最后两个字楚羡之说得尤其轻描淡写，经历过、不屑于这样的荒唐，于是一点点撕开，细细把玩。他咬了咬唇，抬眸时目光正和他相接。时间一下子拉回到了从前，那温软的、一瞬间的悸动。可惜如今这样的谎他再也不会信了，他移开视线，接着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