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折（二）（1 / 2）

在没见到程繁之前，她想过无数个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从武馆出来。

可单见到了他，就什么理由也编不出来了，她觉得无论说什么理由最后都会被他洞悉真相。

公馆里，程孟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只是隐去了从广州一路到上海这一路的辛苦。“我原是想见你一面就走的。”她为自己今天的跟踪行为解释。

“去哪儿？”

他看似漫不经心的一问却将她问住了，“去……”

半晌，她终于放弃了挣扎，低着头不再说话。

“饿了吗？”

他突然问她，程孟蓁抬头看着他，却见程繁之已经挽起袖角向厨房走了去，“何姨这两天回乡下了，这里只有些面，我先煮碗面给你。”说着回过头看向她，“你先去二楼洗个澡，上楼左手边的第一个房间，是你的房间。”

我的……房间？

程孟蓁上了楼，房间是欧式的装修，半拉上的窗帘后是扇玻璃门，通着阳台，门半掩着，夏夜的微风徐徐吹了进来，吹得窗纱在半空中细细飘动着。

并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却一处也没落了灰。

她放下箱子，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去了洗手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差点被吓了一跳。

明明洗过一次脸了，却还是显得蓬头垢面，头发也乱糟糟的。

她赶紧放了水，给自己彻彻底底洗次澡，又担心时间太长，教四爷在楼下等太久。

一个澡，洗得七分忐忑，三分认真。

下楼时程繁之的面已经做好了，招呼她赶紧过来吃。

青菜素面怕不管饱，他又煎了一颗鸡蛋，却怎么煎不出型来，松散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滑稽，最后索性埋在了面里。

程孟蓁坐在餐桌旁，拿起筷子吃了口。

“味道怎么样？”他一边翻着今天的报纸，一边问她。

程孟蓁点点头，“好吃。”

他似乎对她的回答非常满意，“第一次做，不难吃就好。”

吃第二口的时候，筷子下得深了点，像是戳到了什么东西。

原来是颗煎蛋。

面刚吃了半碗，突然听他说：“长高了，也瘦了不少。”

这样的评价对程孟蓁来说是顶好的了，至少他没和说自己活得像个糟糕的乞丐。

“明天何姨回来我让她带你去做几套新衣服，这件衣服，还是在天津的时候做的吧。”

她拘谨着将裸露在外的手腕往衣服里藏了藏。

“还是穿男装？”

“男装方便点……也习惯了。”

“也好，不过在我这你不用故意学男人的声音说话，对嗓子不太好。”

程孟蓁点点头，却其实也不知道怎么改，装的久了，就难回去了。

吃完了面，她将碗洗好晾干，回头发现程繁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还在看着那份报纸。

“吃完了？”

“嗯。”

他折好报纸，将茶几上泡好的两杯牛奶拿起一杯递给她，“喝完早点休息吧，明天不用早起。”

程孟蓁接过牛奶，站在原地没有动，眉头微皱着，像是在下决心要说什么。

他也不催，只静静看着她，等她开口。

“四爷……”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其实我来上海是想找份工作，听说这里机会有很多。”

找工作的事程繁之不置可否，只催促她早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