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折（四）（2 / 2）

保姆有些尴尬地看了看他们，“他今天可能心情有点不太好，请二位先去客厅小坐一会。”

程孟蓁和罗启宏坐在了客厅里，仆人给他们到了两杯茶。

“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看到你。”罗启宏端起茶杯抿了口，“普洱？桑松夫妇真是地道的中国人。”

“你不该那样对他说话，他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罗启宏放下了杯盏，“人之初，性本恶，不对他狠点他不知道什么是错是对。”他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上拿着的笔记本上，“你来这是……”

“做商华的家教，今天第一次来，被你破坏了。”

“你该感谢我帮了你。”

谈话间保姆从楼上走了下来，愧疚地对他们说：“不好意思程小姐，华哭完就睡着了，今天的家教可能没法上了。”

程孟蓁亦觉得有些抱歉，“没关系，是我的错，不该惹他哭。”

“我改天再来拜访桑松先生，”罗启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过等他们回来了你最好告诉他们，华的教育很有问题。”

保姆连连应下，她似乎有点忌惮罗启宏，说话时总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走吧，程小姐。”罗启宏对她说。

跟在罗启宏身后离开了桑松家的院子，程孟蓁不知道接下来的家教会不会顺利，又或许会因为今天这件事而失去这份工作。

“喂，上车！”

罗启宏的车停在了路边，他拉开后座的车门对她说道，见她没动，又说：“当我为今天的行为向你道歉。”

“当我接受了。”

她低头从他身侧走了过去。

没走几步，身后忽然响起了喇叭声，程孟蓁回头看去，罗启宏开着车跟在她后面，她走得慢，他开得更慢。

他的车是蓝灰皮的，车头还立着民国临时政府的五色旗，任人看了都知道是里头坐的警察大院里出来的人。

这样一辆车跟在她身后开着，自然吸引了不少路人的围观。这里还不是人多的商业街，再往前走怕是会惹得更多人注意。

程孟蓁停了下来，咬了咬唇。

这姐弟俩，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连着给她心头添堵。

她转身走到了车门前，罗启宏从车里给她推开了车门，“早就样不就完事了。”

“别老是用仇视的目光看着我，等我姐和程繁之结婚了，我们还不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

程孟蓁将目光投向窗外，没有理会他。

“好吧，我承认之前把你关进监狱是因为私人恩怨，你不会因为这件事一直生我的气吧？”

“如果你今天不出现，这件事我已经忘了。”她的目光仍旧没有落在他身上。

“你等一下。”

罗启宏说完将车停在了路边，人下了车，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一条巷子里。

等他出来你手上多了一束花，罗启宏上了车，将花递给了她，“他们说给女人道歉最好的方式是送花，给你。”

程孟蓁看着花，又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认识的罗启宏，总是不可一世的样子，至少她没有想到他会送花给自己。

物之反常者为妖。

“不喜欢吗？”罗启宏低头闻了闻，“还挺香。”

“你没必要得到我的原凉，我也没必要原谅你，罗小姐要和四爷结婚是他们的事，和我、和你都没有关系。”她收回了目光，手搭在车把上，“如果你是想让我在四爷身边多说好话让他和罗小姐结婚的话，你找错人了。”

程孟蓁说完便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和罗启宏再多待一秒钟她都觉得难受。

罗启宏将花丢向了后座，下车去追她。他用力扯着她的胳膊让她转向自己，“你这么在意程繁之，因为你喜欢他？”

八月份的太阳仍旧是烈得很，在她头顶晒着，让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

她没法否认，更不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