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庙会(1 / 2)
七夕,庙会。白兔镇。
镇子变得热闹起来,各种各样的小贩都会推着小车出来做生意。卖吃的,卖玩的,也有卖各种器物的。堆着满脸的笑容,招揽客人。
镇子的路上和每家每户,都挂上一串串的红灯笼。镇子里还会特意留出一部分兔子模样彩灯做迷灯用。
镇上的老道揣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旧毛笔,洗净了,蘸上陶瓷碗里的红颜料,给镇子里的小孩的脸上点圆点,祈求平安圆顺。
每年都会举办一年一度的嫦娥游行活动,钱是镇子里的镇长给的。每年都是找一些苦出身的姑娘,让她们挣一点钱,当是做好事。这里民风保守,寻常普通人家不太会愿意女儿去行这种招摇之事。
村子里的学堂比往常提早放学,父母各自领着他们去道长那里点了红点,领了福气。而后又在镇子上的街道聚在一起,孩童一起唧唧咋咋。小孩A:“姆妈讲,今天有嫦娥游街。”小孩B:“那嫦娥什么时候来?”小孩C:“我去年见了嫦娥,老好看了,穿着长长的裙子,手臂上拉着一个彩带。”
小孩父母突然把自己的小孩拉到一旁,让出一条道来。
游行队来了。
嫦娥站在车子上,手臂上的确是披着彩带,脑袋上顶着一个髻,脸上画着囫囵的妆,浓墨重彩,却并不精致,辨不清真实的面目。小孩子的好看和大人的好看从来不是一回事,尤其当他们要相互吹嘘自己的见识时。
有一个少年,穿着灰色的长布袍子,和其他少年一起被人流挤着。镇子里的人,都认得出这个年轻人,叫不出名字,但知道是镇长的远方亲戚。算起来,大约摸是奶奶的兄弟的侄媳妇的儿子。家里做一点药铺买卖的生意,供着少年在乡下读了一些书。家里的生意也不用少年操劳,只是帮家里种一些植物,读一点医书。
年后,家里的老人算着他年岁也大了,谋个好出路。顺带着见点世面。让他带着家里的土特产来拜见镇长。
村子里和镇子里的人情七绕八拐,指不定谁以后需要烦扰到谁。很多事也难一口拒掉。
那一天,是个晴天,天有点冷。过完了年,客都散了。帮厨的刘妈在门口喊道,镇长,门口有人找你。
镇长穿着厚实的棉大褂,手上还裹着一圈保暖的兜子。站着这个少年,脸冻得有些红红,还是那就灰色的袍,背后面还背着篓筐,塞着家里老人的一点心意。少年窘迫地说道,“镇长,我叫若白,姓侯。程庄来的。我阿爷叫我来寻你帮忙,在城里找一份差事。”
镇长一听少年介绍,就知道是哪户人家,心里略微有了一点底。冲他挥手,温和道,“先进来吧。”
若白跨进门槛,把篓筐放在一旁,说,“阿爷让我给您带了一点东西,我放哪里?"
镇长说,”先这里放一阵子,待会我叫刘妈来拾掇。“
若白说,”好。“
镇长拱了拱手道,”差事的事。你能整些啥?”
若白抓了抓脑袋,腼腆道,“在家里度读过一些书,识得几个字。”
镇长思忖一会儿,摸了摸下巴,道,“镇长里有个私塾,都是镇子人筹办的,也就一个夫子。明个儿带你去见见夫子,要是成的话,你先去那里帮衬一段时间。”
若白喜道,“成!”。差事的事就这么快有着落了。
镇子又道,“我让刘妈先收拾一间房子出来,你住上几日。等你工作落下来,住处就也解决了。”
若白又干瘪瘪地挤出,“成!”语气倒是轻快又热烈。
几日后,若白成了镇里私塾的小老师。徐夫子不在的时候,由若白代为授课。孩子们挺喜欢若白,常常围着他问各种奇怪的问题,“程老师,为什么今天夫子不来上课啊。”“程老师,为什么天上的云有的长得猪,有的像兔子啊”“程老师,你看我画的画好不好看啊。“若白很耐心,总是一一回答,从来不嫌烦。镇子慢慢地知道,私塾有位很年轻、性格好的老师。
也因着镇长的关系,若白认识了其他同龄的孩子。譬如镇长很头疼总是惹事生非的儿子金元宝。金元宝性格散漫,带着天真,由于父母宠着的缘故,虽然也会做一些讨人嫌的事,倒也不是出于恶意。
说起来,金元宝和若白的相遇也是充满着趣意。
私塾里的院子里种着一棵枇杷树,镇子外面的人也不会特意有人来摘果树。这一天,夫子在给孩子们上课。若白拖了一把凳子,坐在院子里看书,入了神,也没大留意外边的声响。突然咕噜地滚过来一颗枇杷,刚刚好落在脚边。若白捡起那颗枇杷,又向枇杷树望去,有一个身形灵活的少年从树上蹦下来。他左右摇头晃头地瞅了瞅,用食指挡在嘴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若白张口想要喊,那个"贼"字似消了音,嘴巴空了一空。少年一骨碌跃过来,对着若白的脸,严肃正经道,”别喊。我不是贼。我是镇子儿子。“少年已经学会用一些社会性的身份替自己挡一挡麻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