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家（1 / 2）

小冉拉开一个旧庙摇摇欲坠的门，里面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姐姐，你回来了？”是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脸蛋俏生生的，沾着点灰色的尘土。

“嗯，是姐姐。”小冉抽出在案桌下面的抽屉，拿出一盒火柴，借着朦胧的月色，火柴头在火柴盒皮上一蹭，小冉把一跳一跳的火焰接到案桌的蜡烛头上，整个屋子跳出了囫囵的亮光，整个屋子的面容也逐渐显露出来。

案桌的上边是一个硕大的泥塑菩萨，眉眼低垂，慈眉善目，只是身上的土有点块状的班驳，还有点残留的金色颗粒。菩萨本是漆了金的，兵荒马乱的年代，身上的漆金便被无处讨生路的人撬走换取钱财谋生。到了太平年代，镇里又塑了更大的佛像，镇里的人也不往小庙求取平安。大概是大庙里的神佛更为灵验吧。这一处小庙便也荒弃起来了。

小冉摸摸擦了擦小女孩灰扑扑的脸蛋，有点责怪的语气说道，“今天又去哪里乱跑了？怎么把自己弄得跟小花猫似的。”

小女孩瘪着嘴，有点不开心说，“姐姐，我有出去跟狗蛋抓蛐蛐玩的。摔倒地上了。”原本气鼓鼓的脸蛋突然欢快起来，露出一个小花猫般贪吃的神情，认真地讲，“不过，狗蛋还给我吃了他妈妈做的红糍粑。很好吃的。”

小冉摸摸小女孩毛绒绒的脑袋，“玉儿真乖，姐姐给你带了吃的回来，是一个大烤鸭哦。”

小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烤鸭吗？”又嘟起嘴来，“姐姐这次没骗我吗？”

“嗯~姐姐不会骗人的哦~”小冉把进门后偷藏在门后拿出来，“你看！”小冉晃了晃手里面的油纸袋。

玉儿蹦起来想抢小冉手里面的烤鸭，可是够不到。小冉憋着笑，用食指轻轻地勾了一下玉儿的鼻头，“小馋猫”。在地板上的枯草抹掉，随后把油纸袋放在稍微干净些的地面上。

玉儿兴冲冲地把油纸袋扒开，是半只烤鸭，油光发亮。玉儿想把鸭腿掰下来，可是使出吃奶的劲之后，鸭腿纹丝不动。玉儿又瘪起嘴巴，一脸委屈的瞅着小冉，示意小冉动手。

小冉憋着笑，摇了摇头，“知道了，姐姐帮你。”小冉把烤鸭腿撕下来递给玉儿。

玉儿开始大口大口地啃起鸭腿，她抹了抹油腻的嘴巴，歪着脑袋道，“姐姐，你不吃吗？”

小冉帮玉儿又擦了擦没擦干净的嘴巴道，“姐姐吃过了。阿离吃。”

玉儿低头咬了一口鸭腿，又抬起头看着小冉，“姐姐，我是没人要的小孩吗?”

阿离皱了皱眉头，“怎么问这个问题？”

玉儿低下头不吱声，继续啃鸭腿。空气之中开始漫出一丝紧张。

小冉眉头皱的更紧，把玉儿手里的鸭腿夺下来，声音有点严肃，“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玉儿的眼珠子滴答滴答大颗大颗地在眼眶里转啊转。

小冉想问一问究竟，玉儿讲的又语焉不详。她很想发火，僵着声音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啦?姐姐给你去报仇。”

玉儿眼睛里大颗地眼珠掉了出来，她边抽抽答答地哭泣边说，“有一群坏孩子也要抓蛐蛐，他们抓捕到我和狗蛋那么大的蛐蛐。我的蛐蛐被他们扔掉了。还说我是没爹妈的小孩，我就用烂泥巴砸他们……姐姐我是不是坏小孩啊。所以他们才抢我蛐蛐。所以爸爸妈妈才不要我……”玉

小冉胸腔里的那一股火气被妹妹哭化了，她沉默了，眼睛里也氤氲出一丝雾气，心里有一丝绞痛。她抱住玉儿的脑袋，柔声安慰道，“当然不是啦，玉儿是听话的小孩。爸爸妈妈不是不要我们了。是因为……”后面的话，小冉说不出口，她顿了顿，“是因为阿爷阿奶想爸爸妈妈，所以爸爸妈妈去陪阿爷阿奶了。”

玉儿哽着腔，“可是没人陪我们了啊。”

小冉一下一下地玉儿的背，“有姐姐陪着玉儿啊。玉儿不要怕。姐姐在啊。”

玉儿还是抽抽答答地掉眼泪，一小声一小声地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