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七）（2 / 2）

她放下手，在长青瞳孔微缩下，舌尖撩过那只与长青的脸相互接触的手指：“长青，告诉绘仙，我在家里等她哦？”

看样子女人是要走了，长青悬在半空的快要落下，身后传来的脚步几乎让她吓得蹦起。

“我跟你走！”稍许稚嫩的言语只可以是绘仙的，长青猛地转身拼命地让她的小孩千万不要说话，快回去！女孩只是摇摇头，更加坚定地道。

“谭苏，我和你回去！”

“你在说什么蠢话！”长青拦住想要打开铁门的女孩，“给我上楼，你快给我上楼啊！绘仙！”

女孩一反之前的热情温顺，她变了个人，手腕用力打开阻拦道路的手，在长青眼睁睁下踏出了庇护的方寸之地。

“小老师？绘仙和我回去了，那你要不要也和我一起走呢？谭家不会亏待你的。”丑陋的毒蛇微笑地咧开毒牙。

站在烈阳下的女孩牵住了谭苏的手，冷面冷语，一字一句刺痛了长青的心：“我不想和她呆在一起，身体那么冷，笑起来和一块木头一样，没有魂，没有神，没有一点可以吸引人的好处，真恶心？”

......哪怕有十足的理智，知道绘仙种种行为皆是故意，可长青控制不住自己越发苍白的面孔，不是是否凑巧，绘仙说的每一点正好戳中她的痛处，没有神，没有魂，不就是自己吗？

两个人拉着手从艳阳下离开，独留长青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铁门前。

“主人？”

“回去吧，我累了...”

黑娅顺从地关上大门，跟在自己的主人身后：“主人，小小姐...并非有意...”

“我知道...她处理事情极其愚笨...这些我知道。”长青站在高处的阶梯之上，停下脚步，“你怎么没有拦住她。我可以处理好一切，不需要她自己出面...羊入虎口。”

楼梯异常安静，二人清浅的呼吸都能听进。

黑娅抬腿走上楼梯，这个位置刚刚能与长青对视：“主人，虽黑娅不想承认，可那位小小姐并非愚钝的人...一切她自有安排。”

只听见这句话，人形师露出似哭非哭的微笑。

“你莫不是在诓我？”长青盯着自家温顺的人形，试探着伸出手，去捏黑娅的脸，“那么一个小个儿，还是只有十二岁的小女孩，一切自有安排？她这样说，你就这样信了，好歹我也给了你一个成年人的思维啊，黑娅。”

“您经过那些事后还认为绘仙是个小孩子吗？”黑娅捉住脸上的那只手，在少女惊讶的目光下，侧目低头，亲吻掌心，“主人，真正单纯的小孩不会对自己的师长做出那种事情，也不会坦然接受您不是人类的事实，更不会堂而皇之地希望您变成人类。”

人形扬起极为温和诡异的笑容，在长青的呆滞中唇瓣微掀。

刚回家中的女孩就被女人拎着长发捉回浴室，女人自从和她的丈夫再次见面后便越发狂躁，她拽起女孩的头，利用成年人和小孩的力量悬殊抡起她砸向瓷砖，花洒取下，最烫的热开水搅淋流淌，将女孩白皙的肌肤烫得粉红。

新建的浴室在浴缸旁的小小梯架上放置着一跟撬棍，是用来处理家庭突发状况的东西。

白色的空间中，血是唯一刺眼的东西。无数的血在额前淌落，女孩每每弓起身体想要站起之时每次被女人用鞋底踩下。

孤独的撬棍离她很远。

女人似乎看见了她被鲜血染湿的衣物，嫌弃地将她扔入早已放好冷水的浴缸中，她盯着衣下白皙的肌肤，转身回卧室换了件衣服，谭苏起了“雅兴”。

孤独的银白撬棍正在女孩的手边。

女人回来了，她跨入浴缸，继续撕扯着女孩的长发，没有看见以往一直被她拿在掌中的撬棍握在了女孩的手中。

楼梯上，那位黑发碧眼的人形说：“主人，她不是弱小的绵羊，她是一只继承恶劣基因的毒——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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