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剑法(2 / 2)
应老太道:“老二,叫你来就是试试这孩子功夫。”
庄叔淳道:“克谦、克俭不在么?”言下之意,似乎自己与依依动手有以大欺小之嫌。
应老太笑道:“全家只你一个最是清闲,不找你却又找谁。”
庄叔淳眉头微蹙,显是对应老太的话不以为然,却也不再多言,回身便走。
应老太向唐依依道:“你来搀我,咱们去武堂。”
当下三人也未带丫头,直往前院武堂去,那武堂内极是清静,足有平常房屋五间大小,两侧兵器架上摆满了各式兵器。
应老太在上首坐下,道:“这里宽敞,老二你试试她功夫吧。”
庄叔淳应道“是”,摆好了架势,显是等唐依依动手。
庄叔淳功夫渐臻化境,这许多年难遇敌手,与平常人过招,若他先出招,只怕三招之内已然败敌,故而不愿先行动手。
果然知子莫若母,应老太道:“依依,不用管什么晚辈之礼,只管动手。”
唐依依更不是拘泥之辈,当下不再迟疑,长剑出鞘,也不见有什么花招,寒光乍现,一剑直取庄叔淳中宫。
庄叔淳身形微动,谁知长剑未至,掌风劲然,唐依依竟先剑而到,左掌如风击向庄叔淳胸口。
庄叔淳“咦”了一声,立时变招,左手两指取她曲池穴,他一指既出,也不管是否能中,眼看剑势已来,便伸指在剑上一荡,果然唐依依左掌立回,长剑剑势一缓,庄叔淳已然攻上来。
应老太微眯了双眼微笑,唐依依所用招式正是大漠风沙的起手招“山雨欲来风满楼”,庄叔淳回的却是长河落日的“枯藤老树”,只不过他既未用剑,招式间便有些不同,这一式既出,后招绵绵,庄叔淳已然缠上唐依依剑势,迫得她不能再近一步。
唐依依却并不着慌,脚下微错,去势如风,应老太只觉眼前一花,唐依依已飘然退至门边,四五丈的距离,她竟转瞬即至,且姿势美妙,衣衫飘飘犹如空中曼舞。
庄叔淳大惊,脱口而出“暗香动”。
唐依依一退之下摆脱了庄叔淳攻势,剑势渐缓,寒光闪闪间,剑影处处皆是,犹如满天花雨缓缓而至,庄叔淳双眉皱的更紧,这一招看似柔和无力,若是疏忽大意,便入对方阵法,光是变招后势就有九处,一势比一势凌厉,正是长河落日中的“月满中天”。
庄叔淳不避不闪,待她长剑已至面门时,右手如刀直切入剑阵罩门,唐依依轻笑一声,横剑自保避开庄叔淳攻势,两人转眼间已拆了三十余招,竟是未见胜负。
庄叔淳为瞧尽唐依依剑法,固有相让之意,却也在心中赞她是个劲敌,无怪应老太未让克谦、克俭来与她喂招,只怕这哥俩绝非她的敌手。他却不知应老太并不知唐依依功夫深浅,要庄叔淳来试功夫确实是为着他每日太过清闲。
正转念间,唐依依已然攻了十余招,夜来风雨、寥落星河、漠漠黄沙、孤烟袅袅、欹枕卧江流、明月挂南楼、乱叶翻鸭、惊风破雁、沙场挑灯、惊涛拍岸。庄叔淳面上神色越来越凝重,应老太也不由向前倾身,以便瞧得更清楚些。
原来庄家先人庄子行常年在草原居住,他所创剑法“大漠风沙”雄浑有力又不失轻灵,可与风沙相抗衡,需内力深厚者方可习练,方有雷霆万钧之力。于当时武林中流传甚广,独树一帜,甚至有人称,若论剑法,草原孤狼庄子行方是第一。
庄子行却淡泊名利,少在江湖行走,他生性喜爱塞外风光,一年之中倒有数月在草原中行走,与牧民为伴喝酒练剑。
有一年,草原上来了一枝美丽的雪莲花,她自称叫韩摘玉,不服气庄子行的剑法,要来一试高下。庄子行见她年幼,不愿与她一般见识,总是避而不见。无奈韩摘玉苦苦相逼,扬言庄子行一日不与她比武,便杀牧民的牛羊一只,这威胁虽然有几分玩笑,庄子行却不肯连累他人,只得与她动手。
听说两人比了一日一夜,半夜牧民围起篝火,喝酒唱歌到半夜看他们比剑,连天上的星星都黯淡了几分。最终到底韩摘玉输了几分气力,败在庄子行手上,庄子行收剑长笑,自去与牧民饮酒,韩摘玉大怒之下,断剑而去。
一年以后,韩摘玉再度出现在草原上,约庄子行比剑,这次两人比了三天三夜,韩摘玉却输在了兵器上,她原来的剑是千年玄铁所制,现下这把剑虽也是名剑,终究有所不及。韩摘玉恼羞成怒,总不能再将手中的剑折断,一时竟要横剑自刎。
庄子行着实无奈,只好救下韩摘玉道:“我明年仍旧等你来。”
韩摘玉却“哇”的一声哭出来,道:“便是后年我还是胜不过你。”
庄子行一笑,便同韩摘玉商量道:“不然,我将剑法教于你,等你胜得过我再来找我可好?”
韩摘玉哭道:“当真吗?”
庄子行道:“大丈夫言出如山,自然当真。”
韩摘玉拭泪道:“你庄家剑法能传外人吗?”
庄子行见她美丽的脸庞上满是倔强,竟然心中一动,不由笑道:“自是不传,你可愿做我的内人。”
韩摘玉一怔,随即破涕为笑道:“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了。”
两人竟因此结成夫妻,婚后倒也琴瑟和谐。
韩摘玉的剑法极是轻灵,本来难练庄子行的大漠风沙,但是她天性聪慧,又得遇名师,竟能将自身剑法与其融会贯通,毫无拘泥之嫌。二人成亲后,庄子行心疼爱妻,二人便离了塞北回到中原,创立了平远镖局。
</p>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