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射物（1 / 2）

应老太笑道：“不许冲我撒娇耍赖，找你媳妇去。”她此话出口，众人一愕，随即大笑。

庄言羞红了脸，焦水葶扭捏羞臊，焦蚌珠却微微而笑，一派坦然。

庄秋秋饮了杯温酒，但觉面酣耳热，身上微微出了层汗，极是爽快，应老太看她模样，连连摇头，叹道：“一样的女儿，怎么你表姐们都如此文静，偏你这般莽撞。”

庄秋秋垮下脸，万般委屈道：“以前家里只我一个女孩，老太太最心疼我，后来有了个貌若天仙的小姑姑，老太太自是千般宠万般爱，这也罢了，怎么又来了三个如花似玉的表姐，现如今好了，我连喝口酒都是碍了老太太的眼”她连嗔带怨，眼圈儿亦揉的通红，逗的众人大笑。

焦水葶笑道：“表妹的这般模样倒似前些日子来府里唱曲的。”

庄秋秋喜道：“是么是么？老太太，咱们请个班子来唱曲吧，在冰上耍耍定是极好的。”

应老太道：“偏你会折磨人，地上如此滑，何必为难那些苦命的孩子。”

庄秋秋道：“若是小姑姑要听，老太太自然是依的，罢罢罢，只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众人更是笑得弯腰。

一时用完了饭，丫头们收拾干净了，续上壶六安茶，但闻茶香四溢，沁人心脾，唐依依本肉吃的多些，本觉得油腻，此时清茶入口，悠然回味甘甜，清香馥郁，本来醉醺醺的倦意亦去了许多。

但见窗外天色灰蒙，雪花儿如鹅毛细绒，簌簌飘落，烟雾白的廊檐远山，隐隐几点红梅翘在枝头，分外静谧。

众人赏了会雪景，应老太笑道：“往日里常玩射壶，今日女孩子多，咱们玩个别致的可好。”

庄秋秋最先拍手道好。

焦水葶却道：“我玩不好，我不玩。”

苏慕青安慰道：“没有什么难的。咱们是玩射覆、簸钱还是六博，这个时节，斗百草是玩不得了。”

庄言笑道：“果然都是女孩子的玩意。”

庄秋秋听兄长言语中有嘲笑之意，反问他道：“女孩子的玩意不好么。不过，”她眼珠一转，续道：“我也觉得这些好生气闷。”

众人听她言语率真，全无遮掩，各自一笑。

苏慕青道：“你们只顾自己，不问问客人们要玩些什么。妹妹素日里在南边都玩什么呢？”

庄莹道：“不拘玩什么，大伙儿尽兴就可，南面少见如此风雪，倒不可辜负了这好景色。”

苏慕青又问焦家姐妹：“两位姑娘呢。”

焦水葶没主意，焦蚌珠笑道：“客随主便。”

苏慕青道：“你们既是都不出主意，那只好我来定了。”

应老太道：“只一件，不许做什么酸溜溜的诗，我是听不出好坏的，只想瞌睡。”

焦虎兰亦道：“我也不爱作诗，作诗头疼。”

焦水葶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几次欲言又止，焦蚌珠却安之若素，轻轻拉了拉焦水葶衣袖。

苏慕青叹道：“这不是难为我吗？”

唐依依手上捧着清茶，笑道：“嫂嫂不用着急，我知道，是没有什么能难倒你的。”

苏慕青蹙眉沉思，手指轻叩桌面，腕上的翡翠镯晶莹剔透，飘缀翠绿，敲在桌上叮咚作响。

焦虎兰笑道：“若论作诗，只怕除了大嫂还有我这两个侄女，谁也不愿。”

庄秋秋急道：“哥哥也能作诗，我也会作诗，你自己没学问，偏要以为旁人也不行。”

焦虎兰脾气火爆，伸手便掐庄秋秋，她忙即躲开，藏在绿菊身后，哎呦哎呦叫救命。

正自吵闹，苏慕青忽道：“咱们玩射物吧。”

应老太奇道：“射物？”

苏慕青笑道：“正是，既不许玩射壶，就玩射物如何？老太太取些宝贝来放在雪地上，咱们就在这里，取什么物件也好，射中了便算是赢了一半，只是需得言明在先，不许射坏了宝贝，不许射到旁的物事，且一定要听响。”

众人听苏慕青说的有趣，都起了好胜之心。

庄秋秋最先道好。

南宫枫问道：“如何算是赢了一半。”

庄言问：“如此岂非只比暗器，未免有失公允。”

焦水葶急道：“我不玩，我不会射物。”

众人来了兴致，纷纷开口相询，苏慕青被围在当中，只是微笑，待众人俱都问完了，方道：“若单论射物，自然没有什么意思。在座诸位各有所长，我的意思是咱们分成两拨人，射中之后，须得取了来，放到此处才算是赢了一件宝贝。”

南宫非道：“这似乎倒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