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啼血(2 / 2)
唐琛却面色凝重,抱了唐依依在葡萄架下席地而坐。
唐依依不免窘迫,红脸道:“爹爹,我并无大碍。”
唐琛不理唐依依,顺势搭住她左手脉,凝眉不语。
南宫非在院内来回踱步,似在计算什么,一时院中安静异常。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唐琛眉头渐舒,将唐依依放在身侧,却向南宫非道:“过来吧,院中并无阵法,他们不敢进来。”
南宫非道是,在唐琛对面坐了。
唐琛问道:“依依,你吃了什么丹药?”
唐依依摇首道:“没有,我哪里敢在唐门乱吃药。”
唐琛笑道:“也是。倒是古怪,杜鹃愁为何尚未发作。我要去寻些药来。”
唐依依忽然记起唐玹,忙道:“爹爹,七叔叔给过我一粒药,但我并未吃过。”她自怀中取出一枚锦盒,锦盒光华灿烂,不到巴掌大小,却是耀眼之极。
唐琛接过来,笑意更深,叹道:“小七还是这般孩子气,这是他保命的良药,竟然给了你,回头要好生谢他才是。”他撕去盒上金线,自盒中又取出一枚赤金色的盒子,再拆开时有两枚雪白的丹药,香气浓郁袭人。
唐琛将两枚药在鼻前嗅了嗅,取出一枚看了半日,似是上面大有古怪,唐依依瞧着奇怪,正要相问,却见唐琛一笑,将那枚丹药服了,另一枚递给唐依依,唐依依依样服了,便未再问。
南宫非瞧着唐琛神色,似是极痛苦又似极开心,更有几分不舍,不由问道:“这可是杜鹃愁的解药?”
唐琛道:“正是。杜鹃愁无色无味,创制不易,解药更是难得,我未料到娘亲竟将它藏在烟袋里,是我大意了。我猜她那里不过也只一枚保命,小七还是疼爱这个侄女,天幸依依功力深厚,毒性尚未发作,否则再好的灵药也救不了命。”他轻抚唐依依头顶,眼中爱怜无限。
唐依依深吸一口气道:“这什么杜鹃愁如此玄妙?吓坏我了。”
唐琛哈哈一笑,“爹爹在这儿,谁也伤不了你。依依,你妈妈可还好,她原来有咳嗽的毛病,我这几年替她找了许多固本补气的药,不知她可好些了。”他话锋急转,唐依依心下惊悸,不敢直接答他,不由看向南宫非。
南宫非心中了然,问道:“不知姑祖身上的杜鹃愁是否也解了。”
唐琛未再追问,反而揶揄道:“你生的和乾兄神似,脾气秉性却不像得很,我和你父亲是好友,你还是称我一句叔父吧。”
南宫乾从善如流,重新行了一礼,道:“唐叔父。”
唐琛轻抬南宫非手腕,道:“无须多礼,咦,你手臂上有旧伤。”他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直直看向南宫非。
南宫非道:“早已无碍。”
唐依依笑道:“爹爹不要小看了非儿。他是百毒不侵,宵小之辈绝奈何不了他。”
唐琛顿了顿,面上闪过古怪神色,半晌方笑道:“原来如此。依依,你无须瞒我,你妈妈是不是已经走了。”
唐依依听父亲言笑间乍出此语,只觉头晕目眩,心中慌乱,竟不敢抬首看唐琛。
唐琛长叹一声,缓缓后躺倚在树上,他面色灰白,似是突然被人抽走了精气神,双目清冷如冰,仰头看着顶上的葡萄架,呆呆出神。
唐依依心下害怕,跪到父亲身前,泫然欲泣,轻拉他衣袖道:“爹爹。你莫要伤心。妈妈在我一岁时,就没了。”
唐琛半晌方回过神来,他目光灼灼,竟又有几分欢喜。
唐依依心中惧怕,只道他难过的傻了。
唐琛将唐依依拉入怀中,安慰道:“让爹爹抱抱你,可怜的孩子。”
唐依依依偎在父亲怀里,但觉和暖安定,却又悲伤难耐,隐约听见唐琛心跳急促,更觉酸涩。正自黯然,忽听南宫非疾呼,“小姨快起身。”
唐依依坐起身,眼前人影一晃,南宫非抢到身前扶住了唐琛,将手臂凑向他。
唐琛挥手道:“好孩子,别费力气了。”
唐依依这才瞧见唐琛耳畔、唇角黑血淋漓。她眼前一黑,便似坠入了噩梦,喃喃道:“爹爹,爹爹,你怎么了?”
南宫非心知唐琛所言不假,向唐依依摇首。
唐依依只觉头痛欲裂,忙取出帕子为父亲擦去面上血迹,但黑血越流越多,一只帕子转眼已成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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