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死不悔(1 / 2)
南宫枫一拍脑袋,道:“我是猜不明其中原委了。小姨快吃,爹爹今日随妈妈去庙里上香,咱们吃饱了回去歇息着。”
唐依依回到玲珑阁已近辰时三刻,洗漱过后懒懒倚在塌上小憩。
清水悄声进门,将薄毯搭在唐依依身上,见她唇角含笑,揶揄道:“姑娘没睡着?那便起来和我说说你去哪里玩了,竟撇下我一人,可怜我担惊受怕的,一夜也没敢合眼。”
唐依依也不睁目,将她向外一推,道:“别来闹我,桌上的画莫动,我倦了,饭时别叫我。”
清水见她眉间虽有愁色,但忧郁阴霾尽去,不由大为宽心,在塌前置了一盏茶,将纱窗关好,轻声退出房门。
夜色暗沉,文瑞园虽已掌灯,却寂静异常,不似往常热闹。
只闻冷风习习,吹过柳梢,吹入桥底,吹出墙外。
南宫非立在床前,恭敬垂首,不发一言。
南宫乾威严端坐,瞧着南宫非低眉顺目的模样,不由心生感慨,儿子鬓角挂着几滴虚汗,再无昔日的飞扬得意,短短数月,竟然憔悴消瘦了几分。他不愿再行苛责,有心要儿子坐下说话,又怕他伤痛难忍,忍了几忍,终将手上的伤药往桌上一放,道:“这是你母亲送来的一日消,晚些时候叫安顺来上药。”
南宫非似有几分讶异,应答竟晚了片刻,忙躬身道:“爹爹厚爱,儿子不敢。”语气虽不能说淡漠疏离,却绝无亲昵感动之情。
南宫乾心中颇有几分黯然自悔,难得温言道:“我早已说过再不打你,不想屡屡食言,你心中或有怨怼也是难免,既给了你,便早些用药吧。”
南宫非如何当得起这番话,忙撩衣跪倒,俯身道:“皆因非儿过错,绝不敢有半分怨言,爹爹言重了。”
南宫乾叹道:“起来吧。”将一日消递到南宫非手边。
南宫非双手接过,道:“谢过爹爹,非儿身上疼的很,一时起不了身,还是跪着听爹爹教训。”
南宫乾难得听儿子耍赖,心下一宽,忍不住失笑道:“既知有错,为何不改,何故再犯。”
南宫非叩首不语。
南宫乾叹道:“孩子,你天性聪敏上进,可惜性情执拗,过往想要想得从未失手。好在,你也能知进退懂取舍,伏剑山庄大小事宜,在你手上从没出过差错,也算不易。”这是难得的夸赞了。
南宫非忙道:“儿子惭愧。”
南宫乾道:“我命你思过,你可想明白了?今日为何要当众责你。”
南宫非缓慢抬首,一双眼睛闪亮如星又深如幽海,藏着破釜沉舟的坚定、风光霁月的从容和愧对双亲的自责,却绝无退缩、茫然、悔恨之情。
南宫乾立时便懂了儿子的心思,怒道:“你这是明知故犯。”
南宫非求道:“求爹爹成全。”
“成全?成全!”南宫乾怒火上窜,这个孩子到底是哪里借来的胆子,竟敢如此忤逆不孝,他对南宫非一向严苛,此番温言好语便是想劝他回头,不想他竟偏执妄为、忤逆至此。
南宫乾心下恚怒,手上使力,南宫非适才敬上的清茶便被他掷了出去。
南宫非不敢躲避,哐啷一声,那茶盏堪堪砸在他额角之上,热茶和着鲜血滚滚流下,好在南宫乾未下重手,他死死跪住了,再叩首道:“爹爹息怒。”
南宫乾恨声道:“你叫我如何成全?你当真以为别人也同你做此想?”
南宫非涩然一笑,道:“此事是我一人之心意,我自然知晓,是自己一厢情愿,但求爹爹莫要勉强。”
南宫乾惊怒,“如此不伦,你竟还敢。”他心
中气极,后面的话已说不出口。
南宫非豁然抬首,道:“爹爹,我,并非不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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