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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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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依依连连道是,她坐下来,深吸了口气,端起药来几口饮尽了,直苦的她口舌发麻,一阵恶心欲呕。

南宫非看唐依依喝了药,怒气稍平,他捡起地上的伞,道:“我去厨下取些蜜饯来。”

唐依依忙道:“这里便有,你不必去了。非儿,对不住,你们一番好意,被我糟蹋了。你莫再生气了好不好?”

南宫非站在雨中,看着海棠花发呆,似是没听到她的话,半空中突然一个霹雳,唐依依骇了一跳,忙向后又躲了躲,一碗药而已,她委实不知南宫非为何要如此动怒。

南宫非终于抬起头,或许是淋了雨的缘故,他双眼中有些雾气,脸色发青,“数月前在平原镖局小姨亦曾患病,表妹曾说那药苦不堪言,她尝了一口,连胆汁都要吐出来,小姨却甘之如饴,眉头也不皱一下。是么?”

唐依依慌了,她扶着桌几坐下,一时不知当如何解释。

南宫非苦笑,“小姨,你不是怕苦,你,是怕活着吧。”

响雷劈下,唐依依的面色发白,她确实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观音垂泪是否能要了她的命,秋子衡能否治好她的毒,或者一顿药不喝会不会死,她都不在乎,她虽未一心求死,却也不稀罕这般活着。

南宫非见唐依依神色,便知自己所料不错,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可笑又无力,他想劝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他突然和自己生起气来,为何总是护不好她,为什么总叫她伤心落泪,为何自己不能让她笑,那日她摔倒在雪地的时候,不是就告诉自己,此生决计不会再让她哭,为什么做不到。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说出不该说的话,当下压抑住怒气,转身便走。

唐依依大急,她从没见过南宫非气急败坏的模样,一时脑中空白便追了出去,大雨如泼落在她身上,南宫非怒气上涌,一把揽过唐依依将她安置在椅上,沉声道:“不许再淋雨,你便不能顾惜自己么?”

唐依依坐在椅上,抬眼瞧见南宫非带着怒火的双眸,立时便低下头,道:“啊,能。”

“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还吵起来了。”罗汶青一早便上山去了,一回来便听到内院有人在喊,见是南宫非在此,更是吃惊,道:“非儿,你怎么了。”

南宫非平静了心绪,行礼道:“青姨。我来给小姨送药。”

唐依依不知为何,突然红了脸,她忙即侧转了身子。

罗汶青瞧南宫非面色不善,笑道:“果然是拌嘴了,清水,快出来劝劝。”

南宫非沉着脸道:“青姨说笑了,药已送到,我先告退。”他手上拿着伞,也不知撑在头顶,就那么淋着雨出了玲珑阁。

罗汶青收好伞,在唐依依身旁坐定,笑吟吟的问:“你怎么惹恼了这尊菩萨,我还以为他是个面人。”

唐依依苦笑道:“我,我不过是倒了一碗药,怎知他竟这般孩子气。”

罗汶青奇道:“为何要倒药?”

唐依依支吾道:“世叔开的药,委实太苦了。”

罗汶青失笑,“你还怕药苦,到底是谁孩子气,哎呀,无怪非儿生气。”

唐依依低声道:“我自然也怕苦。”

唐依依不过十六岁,本该还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年纪,她却早痛失双亲,身中剧毒,背负深仇,罗汶青看她瘦削的侧脸,不由泛起了几多心疼,握了她的手,道:“好孩子,你妈妈不在了,还有青姨疼你,莫管那个劳什子观音垂泪,想哭便哭,爱笑便笑,你秋世叔定能治好你的。”

唐依依心中感激,道:“谢谢青姨。”

罗汶青叹道:“人活一世,总要随心所欲些,不可苦了自己,你,不能学你妈妈。

“我妈妈过得不好么?”应老太从不和唐依依提生母旧事,在唐家堡时,唐珏亦对庄晨颇有微词,唐依依心中虽早有疑惑,却无人可解,好容易罗汶青开了口,便追问起其中缘由。

罗汶青笑得狡黠,她摸摸唐依依的长发,道:“你妈妈是个极良善的人,你乖乖吃药,我便说给你听。”

自此后唐依依果然每日乖乖喝药,便是秋子衡调方后汤药苦的让人头痛胃痛,她也没再叫过一声苦。

这一日,正是上元佳节,广州城早已解了宵禁,城内搭着山棚,有歌舞百戏,杂耍斗鸡,更兼无数五彩花灯,少年男女们穿戴一新,满头珠翠,借着观灯去偷偷幽会。

广州城街道上彩灯无数,各式花灯上绘有花鸟鱼虫,更有制成兔子、荷花、锦鲤模样的花灯,唐依依从没见过这许多灯,在一处走马灯前来回打量。

南宫宛抱着房遂意,笑道:“小姨若是喜欢,咱们便买两盏回去玩耍。”

房遂意拍手道:“我要,我要。”

唐依依道好,拿了银钱买下两盏走马灯,提在手上继续往前逛。

南宫宛埋怨道:“三妹不知和三师兄跑到了哪里,她买的这许多玩意倒要辛苦小姨来帮她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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