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 树树的（2 / 2）

二主人沉默无言。

小主人仗义且笃定：“除了我，没人能帮你离开大哥了。”顿了顿，说了多年前二主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大哥他现在根本不会放你走。”

二主人依然沉默。

“大哥他——”行至此处，小主人明显顿了顿：他爱你，怎么会舍得放你走？心里这样想，小主人嘴上真就说出来了：“大哥他很爱你。”

“我知道。”二主人眉头吊懒，语气平淡，简洁回了几个字，树树听他在心里自言自语：但是我不配。

赵嘉柏看着他，心里苦涩，声音也干：“二哥你——不是想离开大哥吗？”

“是想离开。”赵二毫不犹豫地答，弱弱的又跟上一句孩子气的话：“但是很多事情，想一想，我也就满足了。”

“二哥——”小主人似乎是被他的拧巴给磨没了性子。

“嘉柏，你大哥他，是个很好的情人。这句话我很早之前就讲过了。你刚刚也说，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厌倦我，他已经这么仁至义尽了，我还有什么好奢望的。”

“但是你并不幸福，在这种不对等的关系里也不会有幸福。”小主人的语气激动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幸福？”二主人言辞有些刻薄，但声音很淡：“在这种不对等的关系里，我反而觉得舒服。”

小主人呆了呆，似乎是难以置信，张张嘴，半天抖出一句：“二哥，你爱大哥吗？”

“或许吧。”含糊其辞的回答。

“不是或许，是一定。”小主人一顿，语气锋利可杀人：“但是你不敢承认，当初你接近大哥还要千辛万苦地找理由，一遍一遍提醒自己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待在他身边的。之前你骗大哥结婚，也是因为被自己心里的石头压得喘不过气了，才要逃，对等的关系怎么会让你觉得喘不过气呢，非要病态的纠缠才能让你心安理得吗？”

二主人静静听完，眉毛也没动一下，两秒后，扯起嘴角笑了笑：“也不是。在很小的时候我也期盼过很美好的关系，但是并没有实现。所以就不盼了。”

小主人被笑容刺得一痛，立刻后悔自己刚才那番话，赶紧又圆回来：“二哥你以前说，我是赵家最应该享受自由的人。但我不是，你才是。”小主人的声音很沉，很沉：“你这么好，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二主人语调轻轻，淡到无痕：“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我又不后悔。”

“但是明明，明明可以有不委曲求全的方法，二哥为什么一定要委屈自己？”

“我没有委屈自己，像当初我走到你大哥身边那样，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二主人声音细且弱：“现在，我也是心甘情愿。”

“包括被自己折磨？”声音有些抖。

“包括被自己折磨。”二主人点头。

小主人闭了眼，长而缓地呼吸，似乎是在忍心里翻涌的情绪，长久的寂静之后，半空终响起来一句：“不论如何，二哥，我今天说过的话不会变，你如果想走，我就会帮，哪怕是在英国，我也立刻回来。我已经成年了，大哥不能，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收尾的话情深义重，二主人浅浅一笑，荷花一般清甜：“好，这句话我记下了。”

这天夜里赵牧异国归来，刚一下车就被树树扑了个急，他笑了一笑，破天荒摸了一下它的脑袋，问：“是爸爸出什么事了吗？”

一抬头正对上屋檐下赵二乌黑的眼睛，某狗立马被抛在后面。

赵牧抱起赵二亲了一口：“望夫石啊，这么守着我。”

真的很难得，赵二现在很少给他这种甜头吃。

“刚刚送走了嘉柏。”赵二声音很淡，潦草一句遮过不谈。

赵牧也不介意被冷了，笑容不变，新郎一样，甜滋滋又去亲他：“赵小狗翅膀硬了，赵家留不住他了。”

赵二没躲，由着他乱亲，忽然严肃地冒出一句：“赵牧，我不是树树的爸爸——”

顿了顿，嘴唇被放开，他才得以继续：“我是人，不是狗。”

某人乐得眉开眼笑，又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好好好，你不是，我一个人是行了吧。”

树树一路追在爸爸脚边呜呜呜呜地叫，全都被爸爸自动忽略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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