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整理记忆（2 / 2）

林水松四下望了望，除了这群玩得热火朝天的小伙伴和关心自己的哥哥，这里再没有其他人。于是他开口，“哥哥喜欢玩这个？”边说还边抬手指向那群小伙伴。

林金松点了点头。

林水松于是快步走到哥哥为他留的那条小小的可以勉强跻身进去的空隙，而后和大家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一直到他们的父母来接他们回家。

四百米标准红色跑道围成的绿色足球场，一群朝气蓬勃的初中生正在挥洒汗水。林水松看着平日里一丝不苟地穿着校服的哥哥现在因为天气太热而只穿了一件白色私服短T，校服裤子也被挽起，露出整个小腿。在一旁观看的他似乎也受到了炎热的影响，将校服拉链拉开，露出了一件与哥哥相同的白色T恤。

正在此时，林金松忽然大声喊他的弟弟，“水松，来一起玩！”

林水松愣了愣，此刻天已经黑了，老师都下班离开了学校，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向校门口走去，和球场上这些趁着操场大灯光线还好，准备最后决一死战的“勇士”。

看着哥哥罕见的热情和激动的神色，林水松应了一声“好”，便流畅地脱掉校服外套向球场上奔去。

直到啪的一声校工拉断电闸，将这群学生驱逐出校园。

远离尘世喧嚣的新高三学生被安排在一栋偏僻的教学楼，因为人数众多，这栋楼有四层。林水松和哥哥是邻班，每每上下学都是两人一起，十分方便。

这天，哥哥把林水松叫出来，“我有女朋友了。”一向严肃的哥哥好像露出了些羞赧的表情。

林水松歪头思考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示意他自己听到了这句话。

哥哥见弟弟没什么表示，就向教室里指了指那个正在安静学习的女孩，“她叫方静美，昨天我们在一起了”，话语间带笑。

林水松看着哥哥，再次严肃地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林金松无奈地拍了拍弟弟的头，同他一起从安静的走廊向食堂走去。

林水松每隔一段固定的时间就会进行这项被称为“整理记忆”的工作。一般而言，人的记忆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即“我今天如何如何……”或是“我看见了、经历了什么什么……”而在林水松的记忆里他却像个旁观者，站在高处或远处观察自己经历过的一切。不带感情的审视与一丝不苟的整理便是这项工作的全部。

当林水松再次抬头望向天的时候，月亮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血红色，月的轮廓也不再那么清晰，似是要隐匿于夜幕之中。

林水松双手合十，认认真真地许了个愿。</p>